Chapter.30.

被替身能力抽取身体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也是一瞬间的事情，作为灵魂体，吉良无法再干预现实，简直就像在那个不能回头的小巷一样——

“什么嘛，这个男的变成游戏币居然是带猫耳的。”北胜笃树纳闷地晃了晃手里的硬币。

到底是为什么又一次和jojo并肩作战，或许吉良吉影真的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时间所限，他没把打败对方的办法全说完整，但大部分仗助必定领会，很快地，他只来得及留下了一句无声、通过口型才能辨认的话。

乔家人从来不是天生的道德卫士，倘若想形容他们，更像是把拯救世界和拯救朋友相比，朋友在哪我在哪的那一类人，如同烧滚了的沸水一般，心在冒着足以灼伤人的气泡，仗助握紧拳头，和对方打赌有可能会失去灵魂？会满盘皆输？这种之类的消极东西统统舍弃掉吧。

“你彻底把我惹怒了。”

打倒对方之前不该说一些没用的话，因此仗助把从喉管末端往上涌的怒吼压下，留下丁点牙齿缝隙漏出来的低声自语，胸膛不断起伏，他慢慢地调整呼吸。

“很好，超乎寻常的顺利！”北胜掐住游戏币，啪地一声双手合十。“看着朋友们一个接一个输给我的感觉怎么样，东方仗助？”

“来吧，赌上你的灵魂！”

“噢——！”

双方角斗士入场，仗助抓着街机摇杆，仿佛战士抓着趁手的兵器，擂台主依旧站在二号玩家的位置。

“在开始之前我会再说一遍，一次比赛的胜利也只能换回一个人，这一点你明白的吧？”

为什么北胜非要先把吉良拉来对阵？这就是他的恶毒之处，留下的人必定得连赢两局，是在无法暴力破阵的情况下，概率还得减半的不可能任务。

“啊，别废话了，放马过来！”

三、二、一，计时开始的瞬间，两人操纵的角色同时冲出赛道。“既然你说比什么都行，那我选择单机游戏的竞速比赛也可以咯？”仗助是如此要求的。通常来说，横版过关游戏的多人部分常常遵从合作通关的目标，一旦要像格斗那般比试互相的水准，就需要设立特定的规则。

时间，那正是竞速比赛所设下的胜利条件，谁最先抵达终点，谁就是赢家。汗水落满了额头，顺着发丝往下滴，这款老游戏发售了两三年，仗助对每一关的地图都熟记于心，肌肉紧绷，整体精神聚集到一点，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感觉相当不好受。

谁也没法否认，仗助的性格里有凶暴的一面，特别当有人嘲讽他的发型时，然而当下他没完全失去理智地暴走，不知是不是在战斗上有了长进，他的目光平视着画面，向对方发问。

“喂，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把弹球桌倾斜过来，好让弹球掉进洞里，算得上作弊吗？”

北胜讶异地瞧他一眼：“想聊天？也不是不行，若是你不在乎在游戏里分神的话……”

“回答我。”

“……”仗助那张脸挤起来挺唬人的，北胜于是想了想说。

“只有电玩厅老板受到了伤害，所以我觉得不算。”

“那在单人游戏里用作弊代码呢？”

“也不算，作弊码本来就算是游戏的一部分，开发人员用它来调试，玩家用来建立秘密社群的认同感，况且是游戏公司自己公布的它们。”

“很好，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你站Capcon还是Segai？”

“我是任〇堂党。”

在没有习惯用互联网交流攻略的年代，玩家们往往靠口口相传来传播秘诀，因此，两人速通关卡的路线十分近似。

看起来东方仗助的进展很稳，操作没有一点出错，“疯狂钻石！”他叫了一声，替身的手压在他的手上，帮助他稳定了在微微发抖的手指。

向前冲，快一点，更快一点，与不停前进的游戏主角相反，仗助正不断地回到过去，往后倒带，再往后——他回想着上一把赌局所有的细节，吉良学长作为局中人或许无法察觉，可jojo已当了足足两回的参赛观众哩。

忽然，他的眼底里释放出一种光芒。

“我去年看见你打杜王町巡回赛的时候——……北胜，你玩游戏的水平还没有这么强。”

“要是随便开个赛车都能从别人头上爬过去，你都能去打全国大赛了吧！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Bingo，正中靶心，仗助可以听见他的对手心跳加快，大喊大叫起来。

“你当我是谁啊，我可是北胜笃树！我在街机厅打生打死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幼稚园吃奶呢！”

但是，左边的机子与右边的机子几乎紧紧挨着。即使仗助的疯狂钻石射程距离局限于羞涩的两米，他仍然识破了这种佯装的怒火，因为他才是那个真正压抑着岩浆般情感的人。

“疯狂钻石！”仗助喊了第二声，这一次他坚若磐石的替身出现在对方的手边，从人盖着手掌的长袖里用蛮力拉扯出了滑不溜秋的粉色泥团，是北胜的史莱姆替身。

“我就说有哪里不对劲，明明超级讨厌‘作弊’，你竟然认同倾斜弹球桌和工作台代码的合理，对吉良学长使用替身能力来玩游戏也毫无反应，甚至说那属于个人的实力。”

“你在用【头号玩家】进行操作吧！”

“可恶！”

“……那个女人告诉我你是最棘手的敌人，我当时还觉得她搞笑呢，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原先的速通路线十分完美，北胜因而比仗助快一步，突然失去头号玩家帮助，就一下子差点被赶上。

他投来阴翳的目光，双方速度近乎持平：“现在我有点弄明白了，仗助、你的确是最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