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听到了,但是没搭话,贺行便倾身凑过来,“闻昭,你在做什么?”
段鸣偷偷地两边传话,知道闻昭并不怕他,也没介意那些事,贺行这心情又好起来了。
感觉他靠过来时,有点傻乎乎的,闻昭也是心软,没法持续冷落,应道:“在背课文。”张老师有抽人背课文的习惯。
“几分钟时间你还背,咦,这一篇?”贺行仔细辨认,诧异地说:“这是上周五没讲完的课文,不至于抽人背这篇吧。”
“早晚都是要背的,你要不要看一下?”
贺行惊悚地摇摇头,“背不了背不了,我还没眼熟呢,你加油吧。”他转回去看自己的,闻昭大致看一眼,还是第一单元的课文。
上课时,张先生走进教室,脸色阴沉沉地,整个人笼着一团低气压,一看就像暴风雨前奏。
吓得全班同学呼吸都放轻了。
贺行在草稿纸上写字,然后小心翼翼推到两课桌中间缝隙处,闻昭垂眸看去,就见上面写着:张先生好像心情不大好,我怕不是要遭殃。
闻昭猜着也是,毕竟张老师喜欢点贺行,但他还是写下“安心,没事”四个字。
贺行刚觉得心头暖暖的,闻昭又补写,等他停笔,草稿纸上多一行字:大不了你站一节课。
贺行拔笔帽,飞快地写下两字:过分!
距离响铃已经过去四分钟,张老师还站在第一组第一排那,学生都由最初的惊慌变成一脸懵了。
课代表安娜忐忐忑忑,还是举手问:“老师,我们上课吗?”
“不上。”
一下子全班震惊错愕,抬头看着张先生不敢说话,纷纷怀疑是不是他们干什么惹张先生生气了。
贺行挥笔快速写:我周末没惹他,不能是因为我吧?
闻昭冲他摇摇头,写下“别多想,张老师带四个班,不可能回回都是你惹的”,然后传给贺行,就听班长田嘉佳小心翼翼问:“老师,那我们自习吗?”
一张张懵懂的面容,紧张又期待地望着他,张先生有所松动,往讲台上走,问他们:“上周五的课文,有人背了吗?”
全班寂静无声。
贺行立马看向闻昭,来不及写字,微微倾身过去,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撵出来一样,“闻昭你刚刚背下了吗?”
那课文四大段,刚讲完第一段,后面有的生单词都还没学,贺行看着都头疼,此刻也不敢抱太大希望。
两秒内没人说话,张老师说:“你们自习吧,该干嘛干嘛,有人能背了,我们再上课。”
闻昭思绪有点乱,还是举了手,“老师我能背。”前面课代表安娜也缓缓举手,小心询问:“老师,我背了两段,行吗?”
待他俩背完,张老师沉默一小会,声音缓和下来,“好,我们上课。”
全班默默松一口气。
课间休息,贺行倾身说:“闻昭你押一下月考题吧。”
杨志宇闻言转过身,他坐闻昭前面,上课也很安分,都没敢回头跟贺行说话,“咋让闻昭押题了?”
杨元知也好奇转过身,手撑着座椅靠背,等贺行回答。
贺行说:“闻昭早读才背的课文,谁猜得到今天要背这篇,他刚好背了就派上用场。”
闻昭可不敢瞎猜,“这次只是巧合,我哪能押得了月考题目,这得问任课老师。”
“还好昭昭先背了,我是完全没想到张老师会点这篇。”杨元知低声感慨,又说:“但月考各科老师只划范围,一问重点学过的都是重点。”
闻昭点头:“那倒是。”
第二节课上一半,外面天色渐黑,没一会下起大雨来,雨珠哗哗砸下,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道水痕,空气弥漫起雨后潮湿泥泞的味道。
张老师把前门关上,喊窗边同学关窗,后门也关上,总算把雨声隔绝在教室外。下课时大家又迫不及待打开门窗,让冷空气吹进教室里。
贺行起身离开,闻昭疑问的目光跟着他起身,“你们这么大雨还升旗?”双周轮高二升旗,但碰上大雨,广播已经通知自由活动。
“不是,我上厕所。”贺行说完,脚下一顿,嘴角微微上扬,开玩笑问闻昭:“你要不要一起?”
闻昭总觉得他没安好心,摆摆手,“自己去。”
雨往走廊潲,湿漉漉一片,大家没事不出去,闻昭在板报那走一走,活动腿脚,忽然见一个陌生女同学在后门往他们教室里看。
然后她自然而然进来,走到杨志宇背后,拍了一下他肩膀,把手里的苹果和牛奶都递过去。
杨元知识趣地起身,来跟闻昭排排站,等女生走后,大家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逮着杨志宇问怎么回事。
贺行刚回到座位上,几个男生就凑过来,大家有椅子的坐椅子,没椅子的坐课桌上,要不就后边站着,手扶着闻昭贺行座椅靠背,围在一起。
董适打趣说:“贺哥,你输惨咯,人杨志宇都要恋爱了,水果早餐都有人给买,你这回不得请客?”
贺行看向坐课桌上的杨志宇,“你谈恋爱要人女生给你买早餐?你行不行啊?”
杨志宇说:“我没强迫她,她自愿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