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元悦看了周朗一眼,“昨天搬来的,不熟……”
气氛尴尬到极点,汤元悦清清嗓子,“熟不熟不要紧,那个……咱们先谈谈案子是不是?”
周朗出来,玫瑰花的味道再次钻入鼻息,周朗没忍住,“阿嚏——”
夏永夜一步踏出去半米远,但凡能跑远点他恨不得跑天边去,夏永夜拍拍肩膀,这动作像在拍灰,可他笔挺的西装一丝褶都看不见,更别说灰尘了,显然是觉得靠近周朗沾了晦气,赶紧拍一拍,周朗咬牙。
“怎么回事?这位是孙昊的家属?”模范烂好人陆开摆出一张钻石客服的微笑脸。
夏永夜又迈出一步,要贴墙上了,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好像从孙昊屋里出来的人他都要躲远点儿。
汤元悦小声说道,“陆队,你搞错了,他是周副刚搬来一天不熟的新邻居,和孙昊是同事。”
周朗刚搬来一天不熟的新邻里,和孙昊是同事,陆开脑子里过了三遍都没理出个顺序,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周朗,“周郎……”
周朗往边上一靠,捏着鼻子说,“你们可以把我摘出去,我们先聊案子,问问案子相关的,阿嚏——”
陆开推了下眼镜,“你怎么回事?”
周朗余光瞥了一眼夏永夜,继续捏着鼻子,“我从小对玫瑰花的味道敏感,闻到了就打喷嚏。”
陆开,“玫瑰花的味道?汤圆你今天喷香水了?”
汤元悦从入职第一天就失去了本名,汤圆才是她的本体,“没有啊,我不喜欢喷香水。”
陆开吸吸鼻子,“我都用肥皂洗脸,从来没用过玫瑰花的肥皂。”陆开在自我检讨的瞬间抬头看了眼离他们最远的夏永夜,装作无事的从宽大风衣口袋里掏出黑皮笔记本,“夏先生是吧,您周末登门拜访找他是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事?”
夏永夜双手依旧插在口袋里,站得笔直看着要贴在瓷砖墙上了,但还有一两公分的距离,右脚在前,左脚脚跟微微抬起,随时要逃走的样子,“算是吧。”
陆开抬头,“算是?”
夏永夜冷声说,“我三天才到云川市,和孙秘书只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他到机场接我,第二次是前天下午带我看房子。我和他只是字面上的同事关系,因为还没真正共事过,具体点说就是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
陆开磨掉色的小黄人碳素笔抵在笔记本上,新翻开的一页目前只有笔尖下的一点,“既然这样,那您今日亲自登门是……”
夏永夜依旧维持着随时起步的姿势,脸上冷冷的,深邃的眼睛一直盯着地面,“如果电话打得通我不会亲自来找他,前天晚上他带我们家二世祖出去玩,现在还不见踪影,我只能亲自登门问问孙秘书把人带哪儿去了。”
夏永夜有些咬牙切齿又无奈不能不管,有钱人家的小孩儿总有一个混吃等死的,夏永夜口中的二世祖必然是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陆开在笔记本上点了两下,“孙昊身体有没有什么疾病?”
夏永夜侧脸偏向右侧,左边脖子上牡丹花的纹身露出来,垂在肩头的长发也从肩头滑落,不得不说啊单看脸真是个漂亮的人,是独属于男性的那种漂亮,即便留着长发也不会让人有性别上的模糊,“我说了,我和他只见过两面,只知道他叫孙昊,王继发的秘书,至于有没有疾病我看不出来,爬楼梯至少不会大喘气算吗。”
陆开保持着职业服务人员的微笑,“王继发的秘书,这个王继发是?”
夏永夜,“远明贸易的总经理,我可以把他的电话给你。”
陆开,“多谢,这对我们很有帮助。”
周朗挑了挑眉毛,烂好人真是跟谁都客客气气,即便对面是那种够吃好几次枪子的重刑犯,陆开的骨子里好像只有好脾气一种模式。
陆开看了眼周朗,早些时候从吴立电话里听到邻里关系紧张,陆开马上笑着说,“没想到夏先生和周副是邻居,好巧啊,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有时候邻居比一些至亲好友靠得住。”
周朗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夏永夜摸着西装袖口的第二颗扣子,没有抬头,淡淡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不同意,至少远房亲戚不会一大早冲出来对着我连打三个喷嚏,还亲切友好地浇了一袋鲜牛奶在我皮鞋上说早安。”
陆开和汤元悦同时扭头看向还在捏着鼻子的周朗,怪不得邻里关系紧张,有这么跟新邻居说早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