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不想再跟夏永夜抬杠了,“不懂拉倒!”
周朗刚抬脚,夏永夜拽着周朗的手猛往后拽,周朗身子后仰过去,看着头顶剥落的墙皮,“砰——”撞开了杂物间的门,半个身子压在扫把上,倒下的扫把敲了下周朗的脑门,他这么个大高个儿,身子进去了,但是腿完全留在了门外,周朗叹气,他不信命的但是他现在开始思考人生,和夏永夜一定是命里犯冲。
夏永夜拽过周朗的手还悬着,抿着唇僵硬地把手放下,人看着也紧绷了很多,“我不是故意的。”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得会笑,周朗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碰上夏永夜这尊神,“不是故意的,好好好,我故意的,我故意的。”
周朗抓着门站起来,扫帚倒下敲在他的后腰上,周朗仰天长叹,一定是熬夜把脑子熬坏了。
夏永夜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其实眼睛会时不时瞥向周朗的手,周朗的手五指修长,大概是不注意保养很粗糙,手指有些干,抓着夏永夜的时候像砂纸,但是他扶着桌子,抓着门站起来的时候,手指绷紧,手背上青筋凸起,夏永夜总会不自觉把眼睛定格在周朗的手上。
周朗曲起手指在夏永夜额头狠狠一弹,“刚才气势汹汹的不是你啊,现在怎么跟哑巴一样了?”
夏永夜还维持着呆呆的表情,摸了摸额头转头看向周朗,“我们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了。”
周朗一时还没转过弯来,等他转过弯来夏永夜已经走了,周朗心里骂了一句,“什么叫扯平了,你推了我一把,撞到了门又被扫帚砸,我就弹一下你的脑门怎么就扯平了,夏永夜你怎么这么会算计,你大学是学会计的吧,算盘珠子从美国漂洋过海敲国内来了。”
周朗难得脑子转得快了一回,乘着脑子还在转连珠炮似得哔哔了一堆,夏永夜停下脚步,“你学过声音传播吗,就算是超声波也跨不过太平洋传到国内。”
周朗飞速运转的大脑在这一刻突然宕机了,停滞了好几秒,“夸张你懂不懂?你语文及格了吗?夸张是一种修辞手法。”
看夏永夜愣住,周朗终于体会到用魔法打败魔法的快乐,拍拍夏永夜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就要多读书。尤其咱们的语言文化,博大精深啊。”
夏永夜没好气地推开周朗的手,闷不吭声地往楼下走,周朗大笑,“这就破防了?不是你杠我那会儿了?你现在要去哪里?”
“回医院!”
周朗跟在后面大笑,“你等等我,一起走吧,多个人挨骂不好吗?”
夏永夜拦了辆出租车钻进去,真就一路上一句话也没和周朗说,周朗确信了一定是被说破防了,两个人像卡点进教室的学生,卡点进病房,等来满屋子查房的医生和护士,尤其他们的主治医生,看见两个人从外面进来脸铁青铁青的,职业生涯碰上这么两尊神,搞不好名誉扫地了。
主治医生见过周朗好多回了,逮着周朗一顿激情输出,把半辈子当医生憋着的激情言论全在周朗身上输出了,经过病房门口的不管是谁高低都得往里瞅几眼,生怕发生医闹,别说还真就是‘医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老医生被周朗这么个上蹿下跳,动不动就逃医院的患者逼得要闹了,随行的医生护士大气不都敢喘一个,谁碰上这种患者不疯啊。
周朗躺在病床上反思了好久,然后接到了刘兆发的电话,劈头盖脸又是一顿输出,医生告状告到刘兆发那里去了。
夏永夜抱着夏熠明带来的营养粥慢条斯理地喝,医院吃个早餐还要保持优雅,周朗翻了个白眼,“他怎么就骂我不骂你?”
夏永夜放下勺子,“没人喜欢做错事还顶嘴的小孩儿,犯了错低头认错就行。”
周朗,“……”好像是这么回事,夏永夜回来先低头认错,乖巧得像个好学生,周朗倒是一堆理由,难道不是因为周朗的衬托才显得夏永夜像个好学生,周朗眯着眼盯夏永夜,无形中被人拉踩了。
夏永夜看了眼床头柜的粥碗,“你不吃?”
周朗翻过身不说话,好你个夏永夜,暗暗拉踩他可还行,周朗生闷气地拉过被子盖头上。
夏永夜放下粥碗,“蒙头睡不是一种健康的睡眠习惯,尤其是病人,我建议你改正。”
周朗真来气了,一脚踢开被子,“我谢谢你!”
“不客气,提醒别人改进不良作息举手之劳而已。”
周朗捶着胸口,造孽啊,造孽啊,手机响了起来是陆开打来的,“什么事啊?”
“齐思颖醒了,我马上就到医院。”
周朗端起粥碗喝了个干净,“齐思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