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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小说网 > 陨落后恶女被修罗场了 > 第7章 受垂怜者

第7章 受垂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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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青云宗初立,余澜不远万里迁来了几条名川灵脉,又自掏腰包,献出了私财,一应商事皆交由金光毓管。

宗门内外,大到挖掘开采矿脉、探索秘境、布阵摆旗,小到招人纳新、教法讲学,处处都得以钱铺路。

多亏了金光毓七窍玲珑、长袖善舞,东西买卖,左右腾挪,这才慢慢富足起来。

余挽江寻了处斜榻躺下,放眼一扫横掠江水,道:“我早已说服了承生,暂且先搁下旧怨,多少愿意等上一段时间。”

“更何况,他的执念在那百年不得一归的家族,同样是人命关天,自家子侄危在旦夕,当然是得先行一步走了。”

“好啊,”余嘉元指了金光毓道,“他早就眼馋小潋滟岸,想把这个销金窟纳为己有,所以才提前往傅家使了阴招。”

金光毓在余澜的腿上盖了一条毯子,细细抚平了边角,才起身道:“有洞天当空降下,恰好落在傅家水镜山之巅,仙缘难料,是灾是福,可由不得我。”

金光毓乌发及腰,丝滑垂落,余挽江恰好以掌心抬起一缕,笑道:“你将探子用得很好。”

此等私密之事,傅家封山封阵尚且遮掩都犹恐不及,却能不胫而走,一阵疾风似的,将消息传递到金光毓耳边。

金光毓低眉浅笑,余嘉元实在看不顺眼,冲上去将那绒毯扯下来。

余嘉元不服气道:“这么能耐,那你倒是探探我要找的红泥戏在哪儿?”

金光毓像是酝酿已久,正等候着他发问呢,听言笑道:“若要说起什么皮脱肉融、白骨错落的惨象,倒与我小潋滟岸下的那几桩血案有一些相仿呢。”

“信口开河,”余嘉元据理力争道,“余澜明明说过,这碎片最后附身之人是我,它会寻着与我熟悉的人和地方去。牵扯到你小潋滟岸算个什么?”

金光毓挑拨道:“焉知三郎怎么就不熟悉小潋滟岸了?”

“你少污蔑别人,”余嘉元急了,一转头脱口而出道,“余澜,我整天忙着打理宗门还来不及呢,哪儿有时间去寻欢作乐?”

余挽江言笑晏晏道:“自是知晓嘉元忠贞。”

“你……”余嘉元被她笑得微微一愣,一时间回过神来,这才懊悔万分。

一股涨红从耳根子处窜起来,烧得他脸颊发烫。

他朝她辩解作甚?还着急忙慌的,更好像心虚有鬼了似的。

余挽江继续道:“世事纷争,或许有与嘉元相熟之人恰巧在小潋滟岸,又被那虚弱的红泥戏缠身上了,也未可知。”

金光毓提议道:“既然这样,不如妻主先随我去探查一番?”

余挽江对他递来的台阶满意极了,正要顺着往下踏,却被余嘉元拦住。

“等等等,”余嘉元撑开毯子,拉平挡在两人中间,疑惑道,“我又有一种被你们俩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了。”

余挽江好脾气道:“嘉元不是要先找到红泥戏碎片除掉,为宗门弟子报仇吗?”

“是归是,”余嘉元别扭地说,“但与我相熟之人几乎都是宗门的同僚与弟子,青云宗有训义戒严,不许门徒频繁无故下山,哪里会有谁常年在烟花柳巷之地徘徊的?”

余挽江道:“外边的呢?”

余嘉元难堪道:“外边乱晃的除了你,便只有这个狐狸脸,我哪儿还熟识旁人?”

金光毓无奈,缓缓抽出腰间的一杆折扇,道:“青云宗主若还是不放心,不如你我比过一场,筹码随你定,如何?”

这下可对劲了。余嘉元一脚踏出廊外,御风腾起道:“那咱俩可说好了,若你输了便离余澜远点儿,不许再凑这么近挨着她,一路碍我的眼睛。”

金光毓以眼神探问,余挽江笑眯眯地摊手道:“我没意见。”

只是余挽江如今身无法力,失血体虚,倘若没了金光毓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酣眠休憩,茗饮腹食,料想都会少了几分惬意。

余嘉元听了愤愤不平道:“端茶倒水谁还不会了,我做的又不比他少。”

彼时余澜还未离了青云宗,将余嘉元掳掠了回来当侍童。

那峰下多少唇红齿白的小少年,独独余嘉元一个温茶火候最好,磨墨燃香,铺床叠被,样样出挑。

也就这般他才能得她欢心,从她手指头缝里偷学了功法,又求教于傅承生,直至以后一路稳扎稳打修炼爬上来,炼成了元婴。

余挽江道:“那便拭目以待了?”

她便是喜欢瞧余嘉元这一副昂扬骄矜的姿态,小火球似的,敢直抒胸臆,敢比斗,正儿八经输了也能低头服气。

恰如此时,一条熊熊燃烧的火龙在江上咆哮,翻滚出灼热的蒸汽。

金光毓手执一柄折扇,扬手一展,扇面上流光溢彩,似有灵机涌动。

余嘉元一股脑儿的劲头便是要烧破了他那扇子,踩着龙首便迎身击掌上去。

针锋相对,就在此刻。

小潋滟岸,盛夜。

灯芒辉煌,火树银花,醉生梦死。

在一幢幢繁华掩映之下,那些闹市酒楼的狭缝里,一条条阴暗的小巷子,凌乱的拳脚落下。

“求求大爷们,别打了。”

一个女人被揪着头发往前拖行,她的薄纱被撕碎,只剩堪堪几块料子,一地斑驳的鲜血痕迹。

一个穿粗仆短打的少年,追随着匍匐在地上,挡住了为首的杂役壮汉,抱住他的小腿。

女人早就人事不醒了,凄厉呼喊的是少年:“请不要带她走,她还没死,她还能活。”

“这女的中邪了,生下些芽草,你拿什么救她?”壮汉重重一脚踢开了少年,少年捂着腹部蜷缩起来。

少年忍痛喃喃道:“不,那不是邪祟……她只是在医自己。”

身旁一个斜挑眼的仆役会意了,向壮汉恭敬道:“大人莫见怪,这些年老的娼人们常有些下边脱垂的,便用土豆塞进去,好让胞宫安心待在里面。”

“夕拾的意思是,这土豆发芽戳破了底裤,她们只是在裁剪罢了。”

吊梢眼仆役这么一说,那壮汉嗤笑开来:“哪有人还叫稀屎的?就你小子还懂那么多妇人的事情啊?”

李夕拾瑟瑟发抖,强忍着跪起来,磕头道:“求大人放过她。”

“问你话呢!”壮汉不喜他唯唯诺诺的重复,掐着他的喉咙把人拎起来,

“咳咳,”李夕拾被扼得快窒息,这才回答说,“她是我……娘。”

吊梢眼仆役搓着手解释道:“这小子打小被那些风尘女子们藏着奶大,在各个楼里轮流辗转,如今小潋滟岸处处都有老妓能被他叫一声娘。”

“哈哈哈,怕不是吃过的女人的奶比老子还多吧,”那壮汉呼哧莽笑了一阵,细看忽而眼前一亮,又神情变色,“倒是个漂亮玩意儿,白瞎了半只眼,晦气。”

李夕拾生来女相,眉目清秀,气质柔韧楚楚可怜,只可惜左眼瞳孔发白,一看便是盲的,倒显得吊诡狰狞。

李夕拾艰难道:“求求您,放开……”

壮汉嫌天残脏手,将他甩在地上,啐了一口道:“算了,上头要抓妖邪,我捡这么个老娼婆也没用,你们自己收拾吧。”

“是,多谢大人。”吊梢眼谄笑着送走了人,一转头见李夕拾已经爬了过去,与那脏兮兮的女人依偎在一起。

吊梢眼踢了他一脚:“起来,没摸到人已经凉了吗?”

一个身弱体衰的病婆子,被炼气期修士一阵拳脚相向,又在寒夜中拖行半里路,不死也掉半条命了。

李夕拾还紧紧攥着女人的手,畏畏缩缩地抖着肩膀,不敢抬头看他道:“就只是……天冷。”

“啪!”吊梢眼当即甩了他响亮的一巴掌。

吊梢眼威胁地问:“还冷吗?”

李夕拾半边脸颊都浮肿起来了,立刻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低垂着头:“不冷了。”

那曾经给过他温暖怀抱的女人就横躺在脚边,难以辨别是一息尚存,还是真成了尸首,然而任凭李夕拾再怎么默默祈祷,此时身体的疼痛率先压倒了他。

吊梢眼的手掌沉沉压在了他的肩膀上,手指如铁钳子一般死死扣进肉里,随即又松了几分,猥琐地往下转着圈地摸。

“别害怕呀,”吊梢眼压低了声,故意挨着他说,“我可是替你打发了一个炼气期的修者,反正你娘在这里放一夜也不会怎么样,不如先想想要怎么报答一下我呢?”

李夕拾咧起嘴角,强挤出一分笑颜,握住了吊梢眼的手背说:“夕拾愿意伺候大人。”

他眼角含泪,晶莹又欲落不落,实在惹人垂怜。

吊梢眼龇开牙龈,现出了得逞的笑容,一把将李夕拾搂紧怀里上下其手说:“你呀,就是得先多来几个巴掌才肯听话,老三他们跟我说的对付你的法子果然奏效。”

李夕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

他就是这样的懦弱,谁遇到他都会成为施暴者。

毕竟他们迟早都会发现,只需要稍微一点暴力,就能够让他俯首听话。

“——啊啊啊啊!”

在深不见底的喑哑之夜里,有男人歇斯底里地惨叫,却半点声响也发不出。

他的喉咙像饮了烧红的铁水一般,很快溃烂融化。

隔日再有人来,却只见一滩腥气扑鼻的血水,白骨粼粼,再无人能瞧出什么吊梢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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