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皱眉,“那他为什么还没醒?”
楚复叹了口气,“李部长,人睡够了自然会醒,熬夜伤身的。
还有,睡醒了就把人领走,我这儿床位很紧张,还有一堆病人在急诊收不上来……”
说完这几句,他也没兴趣再解释,转头跟护士交代,“把01床辛甘白的吸氧和心电监护都停了,床位费今晚就算上。”
李蓉也没管楚复的态度不冷不热,她松了口气,思索片刻后,还是拨通一个电话。
“喂,沫沫啊,我这儿有件急事,能拜托你过来一趟吗?”
于是,在亲手打晕辛甘白的一个小时后,林沫又一次见到了这个倒霉蛋。
“沫沫,是这样的,辛博士在今晚遭到灰雾里的不明异化生物袭击,我想这几天请你留在这里保护他。”
“我?”
林沫有些犹豫,她觉得李蓉这个决定不太妥当,万一辛甘白认出自己,场面可能会很尴尬。
“呃……可是……”
“那这样,这几天算你节假日工作,给你算三倍工资。”
“好!”
林沫痛快答应。
“谢谢你啊,沫沫,这家伙脑子缺根弦,还得辛苦你看紧他。”
林沫比了个“ok”的手势。
早知道看着辛甘白就能有三倍工资,之前她下手就该再重点!
次日一大早,林沫被查房的声音吵醒。
她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睡眼惺忪地擦了擦口水,看到辛甘白已经醒了,正靠在床上,和床边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聊天。
“……行了,收拾收拾出院,回家睡去。”
“哎,楚复,我肩膀还是很疼,这就能出院了?”
楚复闻言站在门口,真诚建议道:“要不你去楼下药店买几贴膏药,一点小扭伤,过了三五天自然也就消肿了。”
“可我手抬不起来,生活没法自理!”
楚复看向林沫,“那她是谁?借宿的?”
“她……”
辛甘白一时语塞,一下子也没找准林沫的定位。
等其他人走后,病房里只剩辛甘白和林沫大眼瞪小眼。
辛甘白干咳几声,“你……是李蓉叫过来的?”
“嗯。”
“李蓉叫你过来干嘛?”
林沫想了想,“保护你,看紧你。”
辛甘白皱眉,“说得好听,是保护还是看管?”
林沫独自开朗,“都可以,李蓉付了我三倍工资。”
辛甘白奇怪地看着她,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永远一身宽大的T恤短裤,眼神中透着清澈和愚蠢。
这样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要A级保密?她自己知道“盘古计划”是什么吗?
“嗡……嗡……”
床头的抽屉里传来手机振动声,辛甘白伸手去拿,一抬胳膊疼得他龇牙咧嘴。
“嘶。”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躺在床上小声哼唧,“帮我接一下电话,我上身不遂。”
哦。”
林沫打开抽屉,辛甘白的手机屏幕碎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纹下是“李蓉”来电。
“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待会儿会有司机接你去研究院的隔离点,你的隔离期还差十三天。
这几天你把这次进灰雾的记录报告写好,用文档的格式发给我,顺便把林沫的记录本整理清楚,扫描成电子版封存备份。
还有,昨晚你在灰雾里经历的事,也要写一份报告给我,隔离期间,枪支暂时上交,隔离点有24小时监控和警报系统很安全……”
电话刚一接通,李蓉就毫无感情地分配了一堆任务,全是书面工作,内容繁琐又枯燥。
“在灰雾里的事我都已经说过了,还要写什么破报告!”辛甘白反驳道。
“现在都要求电子存档,没让你手写就不错了,别给我讨价还价。”李蓉驳回对方的无理要求。
“写不了,手断了要养伤。”辛甘白两手一摊,开始摆烂,“再说了,林沫那本记录本乱七八糟的,除了她自己谁能看得懂?”
“林沫她……”李蓉含糊道:“她有临时任务。”
辛甘白听后皱眉,“她刚从灰雾出来不到两天,能有什么临时任务?”
李蓉不愿多说,“行了,司机还有十分钟就到楼下,你赶紧收拾好去楼下。”
她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辛甘白躺在床上一口气噎在胸口,上不来又顺不下。
他越想越气,起身艰难下床,捂着胸口挪到床尾。
林沫不理解地看着这朵娇花,开始反思自己昨天真的有下手这么重?
她有些愧疚,犹豫着开口,“辛甘白,你要干嘛?要搭把手吗?”
“不用。”
辛甘白语气中透着淡淡的死感,“我去上厕所。”
事实证明,辛甘白不仅上身不遂,下身也不太利索。
在等他出门的间隙,林沫躺在沙发上玩单机版贪吃蛇。
“叩叩叩。”
敲门声又短又急。
林沫打开门,门外站了五六个穿黑西装的人,他们面无表情,为首的一人出示了一张印有“黑蝉”的工作证。
“林沫记录员,十分钟前在H市的商业街灰雾爆发,近百人失踪,直升机已经停在楼顶,请你及时赶往H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