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叶轻扬似是想起了什么,猛一激灵,“听……听说你每次杀人都要在尸体上留下玉简自证身份,这……这不会是尸体吧?”
宣霁僵硬地点头,比出手指:“还是两具。”
看也能看出来这是个坟,埋的不是尸体还能是什么,空气吗?
江鸿默默想着,没搭理。
“两具?”丰子俞突然插话进来,接过宣霁手中的玉简,“不是一具吗?”
余下三人俱是一愣。
江鸿尤为惊讶,眉间短促地皱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这坟就是我挖的啊。”丰子俞回忆道:“去年我奉爹娘的命令来这里办事,当时遇到一个陈尸不久的婆婆,我就把她埋了。”
江鸿恍然地点了点头,速度极为缓慢。
原来是他啊。
这世上果然还是仇人碰面的机会多。
江鸿嘴角一抬,在丰子俞反应过来之前,一脚踢了过去。
“喂!”丰子俞踉跄了下,一头雾水地问:“你踢我做什么?”
江鸿眼神凉凉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一个不懂医术的半吊子,埋人之前也不看看人死了没,就那么埋进去,我不踢你踢谁?”
丰子俞拍着衣服上的脚印,心念电转,看了看手里的玉简,又看了看眼前这张和宿风山那时全然不同的脸,忽地反应过来,愕然道:“你你你,那个婆婆是你?!”
江鸿白了他一眼。
丰子俞面露尴尬,龟速挪近,把玉简递来,支吾道:“那……我当时是看那婆婆身上没有灵力波动,地上又都是血,我还探了呼吸,凡人那样断然是活不了了,我才埋的,谁知道……那会是你啊……而且,当时有两人想抢你的东西,我还吓走了他们,你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事就——”
话到此处,丰子俞一顿,脸色猝然白了三分。
他僵着脖子回看那坟,又看了一次玉简,再开口时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和试探:“江鸿,后来那两兄弟又回来了,对吗?”
江鸿随口应了声。
“你杀了他们。”丰子俞道,像是询问,又像在陈述事实。
他直直盯过来,眸中似乎亮着某种意味的光,江鸿不躲不避地对上他视线,坦然承认:“是。”
刷地,丰子俞眼里那抹光灭了,一双眼睛暗淡,表情也难看了许多。
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江鸿莫名觉得烦躁,被这眼神看得有些不适,就好像……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这人的事。
她启唇欲要问话,还未吐出一个字,便听对面丰子俞声音沙哑地问:“为什么?”
江鸿一怔。
什么为什么?
“他们只是贪财,并未害你性命,为什么直接杀了他们?”
话说一半,江鸿神情已冷了下去,到嘴边的话打碎了咽回肚子里,等到听完这话,再张口时,她已然变了副说辞:“想杀就杀了。”
“……”
“枉日当时围了整个淮秋城找我,他二人若活着回去,难保不会泄露我行踪,为防万一,杀了又如何?”
见丰子俞迟迟不答复,江鸿唇角微扬,大抵猜到了这烂好心的小鬼在想什么,继续道:“再说,他们敢打我的主意,我就要他们的命,怎么,你有意见?”
丰子俞还以一笑,似是想通了什么一样,摇头道:“没有。”
那还摆出这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给谁看,倒显得她欠这人什么似的。
江鸿转过脸,刚想唤那边的两人进城,听身侧那人又开了口。
“我理解你的想法。”
江鸿动作一滞,眸光投过去,却只看到丰子俞从身旁走过的背影。
莫名其妙。
江鸿拽上一脸茫然地望来望去的宣、叶二人,大步流星跟上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