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屋道满站在山下彻的身后,微笑着注视着夏油杰,仿佛笃定自己已经占据了主动。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难以抗拒的魅惑,如同毒蛇在耳边轻声呢喃。
“术士大人,拙僧知道你的信念是什么。”他轻轻开口,语气中透着洞悉一切的笃定,“你想要改变这个腐朽的世界,对吧?你厌恶那些虚伪的规则,厌恶那些高高在上却对弱者视而不见的所谓‘正义’。”
夏油杰眉头微皱,没有立刻回应。他的双手依旧保持着防备姿势,咒力在掌心涌动,但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冷静的探究。
芦屋道满见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的痛苦拙僧感同身受,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是为强者服务的,而那些弱者,哪怕你伸出手去帮助他们,他们也不过是暂时喘息,最终还是会被规则所吞噬,你能改变什么呢?靠你一个人,真的能扭转局势吗?”
“别试图扰乱我的心智。”夏油杰冷声打断,语气如刀锋般锋利,“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有我自己的道路。”
芦屋道满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缓缓走向夏油杰一步,声音更低更柔:“可你的道路呢?看看你身边的人,那些你曾经试图拯救的对象,他们真的感激你吗?或者说,他们甚至意识到你的牺牲吗?你或者你们只是孤独地走在一条无尽的道路上,痛苦又徒劳。”
夏油杰眯起眼睛,沉默了一秒。他并不打算被对方的言语牵着走,冷冷回应:“我不认识你,也不需要你的帮助。让开。”
“别这么快拒绝啊。”芦屋道满的语调依然轻松,甚至多了一丝怜悯的味道。
他缓缓伸出手,搭在山下彻的肩膀上,动作自然得仿佛是某种保护。
他低头看了一眼山下彻,嘴角微微扬起,“看看这个孩子。他受尽欺凌,却从未有过改变的机会。拙僧只是给了他力量,让他去争取他应得的一切。”
夏油杰的目光在山下彻和芦屋道满之间游移,语气中多了一丝冷厉:“这就是你所谓的‘应得的一切’?”
芦屋道满笑了,眼中闪过一丝幽冷的光芒。“不然呢?一个被欺负到自杀的孩子,歇斯底里的呼唤着救救我救救我,谁,听见了呢?谁,帮他了呢?”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每一个字仿佛都在击打夏油杰的内心深处。
就在此时,夏油杰耳麦中传来荒川叶急促的声音:“杰!那个站在山下彻身后的家伙是类似咒灵的东西!啊啊啊现在解释不清楚了,但听我说,你不要听他说话!立刻离开那个地方!马上!”
夏油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没有动,却下意识地放低了身体重心,进入了战斗准备的状态。他盯着芦屋道满,冷声道:“所以,你是个咒灵?”
话音刚落,天花板上传来一声巨响,震得灰尘四处飞散。
夏油杰本能地后退一步,抬头警惕地望向声音的来源。
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一片天花板骤然崩塌,两道身影从天而降。
“真难得啊,主君居然舍得让我们出来了。”其中一人轻快地说道,语气中透着玩世不恭的意味。
他银发飞扬,脸上挂着一个略显恶作剧般的笑容,正是鹤丸国永,他稳稳落地后,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潇洒与张扬。
“动静小一些,鹤丸。”另一道声音缓缓响起,语调悠然而温和,却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威严。
三日月宗近随后从灰尘中现身,他的目光淡然,却在扫过芦屋道满时微微一凝,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啊啊,这家伙看起来很棘手呢。”鹤丸伸了个懒腰,然后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到了夏油杰的面前。
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实际上却将夏油杰完全护在了身后。
“有我们在,接下来就没你什么事了,你去救学生。”他转头看了夏油杰一眼,眼中带着一丝调侃,但更多的是信任与安抚。
夏油杰认出了他们手里的刀,正是荒川叶之前拿着的那两把。
荒川叶穿过学校后方的小路,来到一片偏僻的庭院。
这里很少有人踏足,荒草丛生,树影斑驳,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他的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游走,最终停在一座破旧的小神龛上。
神龛很小,仅到他的膝盖,木质的框架已经有些腐朽,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虽然残破,却能看出它曾经被精心供奉过的痕迹。
然而此时,神龛表面的符咒被撕得支离破碎,露出空空如也的内部。
荒川叶蹲下身,目光细致地扫过神龛内外,隐隐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神龛中散发出来,仿佛这里曾经封印着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就是这里吗……”荒川叶低声喃喃,脑海中快速调出电脑里的资料。
几个星期前,山下彻曾在这里说自己撞了鬼。他在学生会的举报信中提到,当时的神龛完好无损,但他清楚地记得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从神龛中钻了出来,并在他的耳边低语,诉说着复仇与怨恨。然而学校高层显然不相信这些“荒诞”的说法,反而认为是山下彻精神出现了问题,将此事压下处理。
“学校根本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荒川叶咬紧牙关,抬手触摸着神龛的表面,指尖感受到一丝冷意。他低头观察,发现神龛旁边的泥土似乎被翻动过,隐约有几根红色的线从土里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