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傻的人也明白了姚杨的意思。
许衿就这样僵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姚杨,手腕处的温度愈发灼热,烫的她几乎本能的瑟缩:“姚杨,你……”
他没有说话,始终直视许衿的眼睛,眉头紧皱,巨大的手劲里隐藏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今天不可以。”许衿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只有今天不可以,对不起。”
她抽出手跟在宋飞扬身后跑出了教室。
手中的温度瞬间丢失,姚杨茫然地伸着手,掌心向上,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没动,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门口拐角,人来人往间,一切的热闹都与他无关。
他又一次输了,又一次被丢下了。
他自嘲般笑着摇了摇头,心脏的某处抽痛,带动着全身的神经都叫嚣着挣扎与反抗。在他跟许衿面前好像横着一条河,一条无论如何都无法跨越的河。
说是翻墙,但还没到这个程度,只不过是学校操场外围的铁围栏生锈了,正好校外这几天进行绿化建设,所以一直没抽空修。
中间空出来的距离正好能容得下一个人通过,宋飞扬很细心地把旁边的杂草和枯树枝扒拉开防止刮蹭到她:“OK了,就这儿,贺也川说他家司机就在这外头,你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我在这等你一会,有啥情况立刻跑回来。”
“谢谢你。”许衿衷心道谢,小心翼翼地踩着松软的泥土跑了出去。
果不其然,刚出绿化带就看见贺也川提到的车,司机是个跟赵叔差不多大的中年男人,面相和蔼,打开车门让许多上了车。
暖气开得很足,让她被晚风吹到僵硬的手渐渐回温,她先是去了蛋糕店取蛋糕,又急匆匆回到车上,掏出手机来看了眼手机,估算了在谢珩家磨蹭的时间。
天还没完全黑,一抹残存的夕阳还固执地留在天边,把整个天空渲染上一层淡淡的橙黄,枯树的影子在渐暗天幕的映衬下显得苍凉萧瑟,又被风刮过,随波逐流地晃动几下。
许衿给尹星晚报了平安。
她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发现自己心跳快得厉害。
具体在激动什么,好像一时半会也说不出答案。只是一想到能见到谢珩,能拿出蛋糕看到他吃惊的表情,心里的满足感就已经快要溢出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车子终于稳稳停在那幢熟悉的建筑前。
许衿礼貌道谢后跳下车,攥着蛋糕袋子的手指都在微微发颤,她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咚咚咚——
三声过后,门里沉默了一会,紧接着咔嚓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伴随而来的还有少年慵懒的声音:“谁啊……许衿?”
许衿把蛋糕放在谢珩跟前,笑得露出好几颗牙齿:“谢珩,生日快乐。”
少年脸上的表情有了片刻的凝滞,他头发毛躁,看样子是刚睡醒。三中这个周末要作为事业编考试的考场,所以破例地周五放了假,谢珩这模样应该是在家睡了一天。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先看看蛋糕,又看看许衿,又神情茫然地摸了摸脸:“你……你不是在集训吗?还有,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的?”
他完全没反应过来,这个惊喜来得太突然让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今天过生日,又正好赶上放假,他本打算跟苏子哲一起吃个饭,结果下午喂完猫就躺着沙发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他听到敲门声,一开始以为是做饭的阿姨或者赵叔有事找来,没想到打开门看到的是许衿。
她穿得有点单薄,看起来出门很着急,外套的衣领都没整理好,蛋糕上绑了个很漂亮的蝴蝶结。
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的生日一直都不怎么开心,谢晏之忙,几乎不会管他的生日,只会象征性地在生日这天送他一些价格不菲的礼物,至于傅婷就更不用说了,他跟傅婷在一起生活也不过三四年的时间,二人离婚后他对于母亲的记忆也渐渐模糊了。
这么多年陪他过生日的人,除了班上玩的比较好的同学,再就是许衿。
叮当伸了个懒腰,去喝了点水,又迈着猫步跑到许衿脚边求摸摸。
谢珩心里感动得不行,他看着许衿打开蛋糕盒子,又撕开蜡烛包装小心翼翼地点燃火柴,终于忍不住又问了一次:“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还有,不是集训嘛,你偷跑出来没问题吗。”
许衿把蜡烛点上:“我看到以前发过的朋友圈了,至于集训嘛……晚自习老师管的不严。”
她话音一顿,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还有你,以后跟我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你可以直接说想让我陪你过生日,不用像之前那样浅尝辄止地找借口试探。”
谢珩心虚地挠挠头:“行,听你的。”
“许愿吧。”许衿坐在他对面,关了灯,暖黄的烛光晃动着,映照着两人的脸。
温暖的气息包裹着,叮当也被烛光吸引跳上椅子好奇地扬着脑袋往上看,蛋糕上的裱花精致,颜色鲜亮的巧克力和糖果也被染上一抹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