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司空越却也趁机自身后轻轻揽住三人片刻方才松手。
原来他便是师父口中的“钱袋子”,惊喜之下也颇为意外:“司空将军不是要回边疆驻守吗?”
视线偏向江岁礼,却在思虑一番后缓缓开口:“你师父不同意你唤我哥哥,却也不至于如此生疏吧?”说罢竟是低垂眼眸、暗自神伤。
“不是——”
江岁礼手足无措:蒙他数日照顾、定然铭记在心,只是这称呼……
回头挤眉弄眼向师父求助,对方却是沉迷美酒佳肴,只瞥了自己一眼。
此刻圆桌对面也时不时传来唉声叹息,左右衡量之下,江岁礼微微张口:“哥、哥。”
即便占了师父的便宜,那也是他不作为的后果!
得逞之后司空越顿时开怀大笑,未曾因挑逗小姑娘而流露一丝羞愧,而洛予十分嫌弃,只道对方“不要脸”。
回到话题之初,司空越却是半晌不作回答,连同身体都在刻意回避,反倒是司空羽粲然一笑、赶忙举手:“因为哥哥要筹备同兰姐姐的婚事!”
“什么?!”师徒二人异口同声,神情惊喜交加,也得以知晓他行为异常缘由。
再三追问下,司空越忸怩不安地抓挠头发,重新抬眼之时眸中盈满笑意:
“祖母寿宴那晚,我,不胜酒力,本意是去招呼离府宾客,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冲到宴厅门口拦住了她,然后……”
江岁礼眸光闪烁,嘴角也不安分地上扬,迫切渴望八卦的她着实不忍停顿,随即抢先开口:“向她表达爱意?”
司空越神情一滞,耳尖浮起鲜红,最终只是摇摇头:“我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不得已、转身逃走了……”
“啊?”
江岁礼略显沮丧:上阵杀敌、无所畏惧的大将军,却在感情之事上做了逃兵?
可转念一想:若非表白成功,现下又缘何筹办亲事?
“是兰姐姐向大哥表明心意,又告知自家长辈的~”
司空羽不鸣则已 、一鸣惊人,师徒二人再次目瞪口呆,而司空越也点头默认:“未曾料到亭儿会追上前来,说……说她一直都知晓我的情意,她也同样如此,所以……”
未言几句,面上便已灼热无比,而司空羽却少地见于一旁默默观看、深藏功与名。
再次惊讶之余,江岁礼也满心庆幸:若非兰姐姐直言挑明,情投意合的二人恐怕又会耽误几年时光,甚至于就此错失机缘、抱憾终生。
司空越自然深有同感,随即以过来人的身份向洛予嘱托道:“小安今后若遇心悦之人,定当把握时机,断不要像为兄这般……叫对方等太久。”
话题突转方向,洛予身体顿止,烦闷之下却也哑口无言,余光中瞥见江岁礼暗自点头认同、面上若有所思:“莫非我家徒儿已有心悦之人?”
“哎?”此番问题又将话题瞬间转移,江岁礼手舞足蹈地解释半天,才让在座各位彻底收回八卦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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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终日繁华喧嚣的千味坊当中也人影渐消,因为岁除之夜自当是阖家团圆,辞旧岁、迎新春,少有人待到楼中舞剧结束之后还在此逗留闲逛,但毕竟是青阳数一数二的酒楼,不至于冷清萧条。
“灵娘子~”“你别走啊,灵娘子!”
一道颇为轻佻、腻歪的中年男声于楼上房间传出,引得厅堂中人纷纷举目眺望,举杯闲聊的四人也不例外。
四下张望之后,终于得见一身姿轻盈、举手投足间无时不在流露清雅高贵的红衣女子自长梯之上款款而下,红纱透亮、隐隐折射魅人光彩,以此半遮面庞直叫人愈加神往,墨发及腰却不予饰品装点,紧随步履轻扬身后时又添几分清冷。
众人的目光皆随之缓缓移动,直到那道惹人厌嫌的声音再次响起:“灵娘子,别走啊!”
只见一身材矮胖、满面红光的男人连滚带爬地奔向女子身前、堵住对方去路,又弯腰揉搓双手,望向对方的眼神之中满是贪婪欲念:“在下诚邀灵娘子同归府中共度佳节,以免灵娘子于此阖家团聚之际独自神伤。”
“这都是为了灵娘子好啊。”丝毫不觉自己端腔拿调的语气叫人反胃。
“狗屁!”司空羽当即拍桌呵声道,“这老男人分明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满脸脓包的蠢样!”
明眼人都能看出男人的龌龊意图,但都只是暗自声讨、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出入此处的客人往往非富即贵。
身材高挑的女子居高临下地望了他一眼,并未表露任何情绪,只是绕开他继续向前。
而男人不依不饶,复而灵活跃至对方身边,期间腰上赘肉随同满身黄金首饰一起颤动不已:“看在誓死追随灵娘子多年的份上,便应了在下的请求吧。”
说罢径直贴向女子身前,仰头贪婪嗅闻着她身上的芳香,流露出更加沉醉的神情,随即闭眼向前扑去,不料却落得一场空,肥肉摔在地上都抖了三抖。
也不知油腻男哪来的自信与勇气,竟是全然不顾堂内众人的嫌恶与嘲笑,毫无廉耻之心,艰难爬起身后踉跄着继续向女子靠近,此番却是换了方式,悄悄将双手伸向女子细软的腰肢。
眼见卑劣企图将要实现,男人贪婪的嘴脸更加张扬、恶心,彻底放出了心中作祟的怪兽。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想要出手制止时,怎料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