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可以收敛伤口,又可以防止污秽入体,大夫越看越觉得此法颇有巧思:“不知我可否将此方法用于其他人身上,我可以付你酬金。”
这位大夫年纪看着虽大,却不因循守旧敢于尝试新方法,倒令江璟云有些惊讶,他摆手回道:“不用报酬,若先生看得上,尽管拿去用便是。”
老大夫正直拒绝:“不行,老夫可不是那等占人便宜的人,这样吧,这次的诊金就不收你们的,就当是交换法子的酬劳。”
江璟云自没有不应的道理。
不过,他表明今日所为是不得已而为之,建议大夫先在兔子这种小动物多次试验之后,再用在人身上,还着重强调了物品消毒的重要性。
这里没有显微镜,江璟云没办法跟大夫解释空气中存在细菌感染的问题,他只能用从玄学的角度尝试瞎掰:“人虚弱时身体根基不稳,特别是这种有创口的,容易被邪秽入侵,所以需要将人安置在干净的环境,还有接触的物品,高温蒸煮或者火炙后可以一定程度的除掉上面沾染的污秽……防止邪祟入体……”
硬着头皮将自己知道的那点微薄的医学知识玄学化,倒是让大夫听得连连点头,时不时还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和疑问,正当江璟云觉得脑子被掏空时,大伯娘将熬好的药端了上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江璟云接过药碗,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瞎掰遇上较真的了……谎话真难编……
看着萧穆琰顺从地将药喝下去,一旁的大伯娘心里也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也是个孤苦伶仃的孩子,又是璟云的救命恩人,如今能没事就好。
她转头看大夫,神色恭敬道:“天色已晚,家中已备了些饭菜,若先生不嫌弃不如用点,今晚就将就住下,明日再送您回镇上,您看可好?”
江璟云从回来到现在滴水未进,早已饥肠辘辘,听闻大伯娘提醒,反应过来忙请大夫过去:“对对对,今日劳烦先生了,事出突然来不及准备,只有一些粗茶淡饭,还望不要嫌弃。”
老大夫起身摆手表示没关系,一顿饭吃的津津有味:“原来镇上那家卖卤味的是你们家的,味道确实不错。”
“你若喜欢,明日再捎些回去。”江璟云非常上道地接话。
老大夫更满意了,吩咐江璟云睡前再给萧穆炎熬一碗药喂下,还表示若是晚上发热可以喊他,随即拍拍屁股去江家收拾出来的厢房休息去了。
吃过晚饭,江璟云让大伯他们先回去休息,忙活了一晚上,大家都挺累的。
他自己简单收拾一下,又重新守在萧穆琰床边。
现在可没有抗生素这种东西,那么大个创口,在不完全灭菌的环境再加上粗糙的缝线手法,萧穆琰肯定会感染,江璟云得在这里看着,实在不行还能去喊大夫过来帮忙。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他顺便摸了本闲书,坐在床旁边守着边看,时不时注意一下萧穆琰的状态。
不出所料,后半夜萧穆琰果然开始发高热,浑身烧的通红,整个人昏迷不醒还在那里低声痛哼,反复擦拭身体降温也没有丝毫效果,吓得江璟云大半夜又去把大夫挖起来给萧穆琰扎了几针,伤口重新换药,又重新抓了个新方子熬药给喂下去,费劲折腾一番,温度才终于慢慢降下去。
看着神情重新恢复平静的萧穆琰,江璟云悬着的终于放下来,心神一松,迷迷糊糊地趴在床边上睡着了。
……
凌晨,昏迷不醒的人终于睁开眼睛。
天气转冷后,萧穆琰原是打算收拾收拾就下山过冬,结果遇到久寻不见的白狐狸,激动之下追进深山,没想到这么倒霉,刚好撞上了出来觅食的野猪群。
野猪冲过来时,他已经来不及爬上大树躲避,虽然极力躲闪,但还是耐不住一群野猪的不断地冲撞,最后拼尽全力用猎刀捅死了一头后,力竭不敌被野猪的獠牙拱破肚子,翻落下山。
幸好野猪没有追下山,确认周围已经没有任何活物的踪迹后,就转身离开觅食去了,不然他今日可能就交待在那里了。
在山下忍痛嚼了些常用的止血草糊在伤口,草草包扎止血后就往村里走,人刚到江璟云家门口就耗尽力气倒了下去,眼前一黑,意识不清。
借着外面的朦胧月光,看着睡的正香的江璟云侧脸,萧穆琰的心里软的不行:这是被他救了啊,不过这回估计把人给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