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咚咚咚!”
傅永安睁开眼,他终于知道这个眼熟的东西是什么了,那是拨浪鼓,他小时候也玩过,可他想不明白,蔺思安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能玩得这么开心。
“住手,别摇了。”说出口的声音细若游丝。
“咚咚咚。”忍无可忍,他飞扑上前,抢过拨浪鼓,“说了,别玩了!”
蔺思安小时候喜欢玩这个,但蔺弘文和相秋容觉得太吵,不让他玩,现在见到了手痒痒的,没忍住晃了晃,好玩,再晃晃,直到手上的东西被抢走。
“哦,好吧。”
“…………”你还委屈上了,他才委屈呢,傅永安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手上的拨浪鼓,已经有点旧了,鼓面的彩绘已经有些脱落,但能看出来保存得很好他觉得有些眼熟,细杆尾端有磨损的痕迹,仔细一看上面还有两个小牙印,“这拨浪鼓你哪里拿的?”
蔺思安想了想,虽然阿花说了草药的事情不要和人说,但没说拨浪鼓也不能说啊。
“阿花给我的。”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他嫌弃地丢掉,跟狗抢玩具,蔺思安比狗还要狗,“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蔺思安站在原地没有动。
“怎么,还不走?”
“那个鼓,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拿走啦。”
“…………快拿走!”傅永安躺下去,把被子盖住脑袋,不想看见蔺思安那张脸,也不想听到他聒噪的声音。
蔺思安拿到了喜欢的拨浪鼓,转身就走,没做停留。
.
傅承所在的宫殿位置较偏,他喜欢安静,这样可以避免很多人来打扰,孟朔站在外边的时侯双腿还在发颤。
“孟大人,殿下请您进去。”山槐出来迎客,面上带着笑意,眼底却全是讽刺。
“殿下还有说什么其他的吗?”
“未曾,只是请您进去。”
孟朔跟在山槐后边,抬眸打量这院里的环境,很风雅,只是院子里的秋千放着着实有些突兀,这是傅承坐的?
“到了,您进去吧。”
“咕嘟。”他紧张极了,颤抖着推开门,里面点了熏香,味道很淡,却恰到好处地刺激着他的神经,傅承站在书案后面,背对着他。
“殿,殿下。”
“来了?跪着吧,不跪不长记性。”
他颤颤巍巍地跪下,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承才悠悠转过身,“说说吧,谁让你去找陛下的。”
“是微臣自己,听信了外边的疯言疯语,害怕陛下遭到蒙骗。”
“哪儿来的疯言疯语,你总该知道吧。”
“微臣、微臣也不知,只是从些不长眼的下人口中听到,至于谣言的源头,那就不知了。”
“那孟大人的意思是,只是从下人口中听到了点东西,就能去叨扰陛下了吗?”
“微臣只是担心…………”
傅承长舒一口气,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孟朔,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将桌面上的东西扔到跪着的人面前,孟朔捡起来,翻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睛也越瞪越大,这里面细细描述了须豫和连同礼部的几个人在春闱和秋闱中收受贿赂,从中作梗,踢掉那些本该上榜的贫寒学子,换上送了礼的富家子弟的证据,这这这!
“殿下,此事确实和微臣无关啊!”
“我知道,但你最好说实话,否则…………”
事已至此,孟朔也明白了傅承的意思,这份名单上的人物看得他眼花缭乱,朝中的好多大臣都与之相关联,傅承这是想借他的手处理掉捆绑着须豫和的一众利益集团。
“微臣虽然愚钝,但愿助殿下一臂之力,还礼部清白公正。”
傅承满意点头,“很好,昨日之事。”
“微臣未曾告诉须尚书昨日发生了什么。”
“那你就这么说…………”孟朔认真听着,脸上露出了片刻的茫然,但还是相信了傅承的决定,在傅承和须豫和之间做决定一点都不需要犹豫,谁不希望光明正大地走仕途之路,他孟朔堂堂正正靠自己考上来的,须豫和的行为他早就看不惯了,但无奈对方权势太大,他无力还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参与以保自身清白,如今有了可靠的靠山,他脑子清醒得很。
“微臣遵旨。”
寂静的室内传来一连串脚步声,还有咚咚咚的响声。
傅承皱了皱眉,“外面发生了什么?”
薛言从上方跳下来,“回殿下,是小公子,得了一把拨浪鼓,喜欢得紧,正坐在秋千上玩着。”
“咚咚咚!”外面的声音没有减弱的迹象,傅承有些头疼地扶额,“我知道了,孟大人今日早些回去吧,记得演好戏。”
孟朔心里万分惊讶,但面上还是不显,恭敬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