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落水后,也许是因为吹风,又也许是因为受伤,邝玲玲连续发了好几天的高烧。
在发烧的时候,她总是分不清现实和梦幻的分界。
往事一幕又一幕地在她脑海里重现。
她梦到了,她摘下了一顶头盔,在香港的盛夏,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十八岁的金发少女。
她也梦到了,在天星码头轮渡上,她假意看着海,却傲娇又别扭地用自己的余光看着女孩。
她还梦到了,在窄小的巷子里,她负了重伤,却轻轻摸着少女流泪的脸。
有时候她又会醒过来,夜色吞噬了她所能看到的一切。她只能听到,似乎有人在她身边呜呜地哭泣。
那哭泣声听起来很无助很伤心。
不用看身形,邝玲玲都能在半梦半醒之间确定那人是Orm。
邝玲玲下意识地想伸出手,却怎么都抬不起自己的手。然后,她很快感受到肩膀处传来了剧烈的疼痛,痛得她再次晕了过去。
直到第五天,邝玲玲才悠悠地醒了过来。
不过令她有些失望的是,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Ying,而不是Orm。
这种肉眼可见的失望,让Ying有些不爽。
毕竟这几天,她都尽心尽力地守着邝玲玲。
于是,她故意拿出上级的款,说道:“Sirilak,待会帮我寄个快递,去。。。。。。。。。”
但邝玲玲不仅很冷淡地看着她,更是直接截断她的话,说道:“Yinganada。你在说什么。”
这熟悉的语气。。。。。。。。。
这熟悉的语气让Ying忽然眼眶有点红,她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又问道:“你是。。。。。。。。。。。。你。。。。。。。。。。。。。”
因为惊喜,Ying说话断断续续的,甚至组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邝玲玲望着Ying,笑了笑,说道:“请叫我邝玲玲警官。”
此刻,那人的笑容早已褪去失忆时的茫然和无措,再次被阳光涂满光亮。
该死。
Ying很想控制自己的情绪,轻松又随意地邝玲玲说几句自认为拽拽的话。
比如恢复就恢复了,她才不会为此高兴。
又或者,你终于醒了,我不用帮你照顾老婆之类的。
但她刚刚一开口,眼泪就飙出来,哽咽地说:“你这家伙,才醒,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
邝玲玲没想到Ying会哭。
在她记忆里,Ying似乎很少哭。
在警官学校里,那人被教官恶意惩罚,背着最沉重的负重物满山头跑,累到晚上浑身都在痛的时候,她没哭。毕业分配的时候,那人被恶意对待,她也没有哭。
而此刻,邝玲玲醒了,Ying却哭了。这让邝玲玲的心里五味杂陈。
不过,眼下不是沉沦于情绪的时候,邝玲玲直截了当地问:“Orm呢?Orm去哪了?”
这个问题让Ying停止了哭声。
Ying沉默了,整个房间随之陷入一片死寂。
这种沉寂让邝玲玲疑窦丛生,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Orm去哪了?”
邝玲玲的声线很低,带着不可置疑的口吻:“告诉我。”
Ying低着头,不敢看邝玲玲的眼睛。
但是邝玲玲严肃地说道:“Yinganada。回答我。”
这种严肃的语气,让Ying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警队,她下意识地回答道:“madam,Orm。。。。。。。。。。。Orm要订婚了。”
“什么?”
邝玲玲的瞳孔睁开,眼里满是悲伤和难以置信。
。。。。。。。。。。。。。。。。。。。。。。。。
在酒会上,Orm穿着漂亮的淡黄色礼服。
她貌合神离地跟Wasin站在一起,漫不经心地听着别人的恭喜。
刚刚Chonlathiwimon家族才宣布了她和Wasin即将在月底举行订婚仪式,所以有很多人来恭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