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婷另一只手还握着一把银针,她将其藏好在自己的袖口暗袋里,双腿一蹬就重重地倒在地上晕过去。
她的戏真到慕容氏都未看出端倪,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句“不中用的东西”。
贴身婢女将沈韵婷搀扶回自己的房间,路过沈令仪时,她再度小心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沈令仪了然,对她彻底改观。
她隐秘地开口,对沈韵婷说了三个字。
沈韵婷郑重地点头表示答应,重新合上眼睛装晕。
真正的好戏,要开场了。
下人们新沏好了茶水,慕容氏被婢女捶着小腿,悠闲地品了一口茶。
她轻蔑地望向一言不发的沈令仪,心中浮起自得之意。
再烈性的宠物,到了她这里,也一样能够被驯服。
“栽赃嫡姐,毁其名节,这是罪三。”
慕容氏将茶杯重重地放回桌面:“加上前面拖欠的,十只手指,全部扎满。”
老嬷嬷半天寻觅不到绣花针,畏畏缩缩地回禀着。
“夫人,那一把针不见了......应该是三小姐晕倒时不慎带走了......”
“无妨。”慕容氏出奇地没有动怒,施施然起身,拔下头顶一根尖锐的金簪来,“二小姐不喜欢细针,那便帮她换一根粗的。”
她款款蹲下身子,噙着阴笑,和沈令仪对视。
“无论是你的出生,还是你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慕容氏招手屏退了殿内其余人等。
“赵姨娘的事情你说得没错,可是你和你那个没用的娘亲一样,什么也改变不了。”
沈令仪呼吸一滞:“你似乎很引以为傲。”
“为什么不呢?成败是定数,败者再委屈,也不会有人关心。”
侍卫已经撤去,可是沈令仪仍旧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慕容氏抬起她的左手,欣赏着透明指甲下被深深插-进去的一根根长针,并将中指浅浅插入的长针一推到底。
沈令仪闷哼一声,手抖得更严重。
“除夕宫宴上,你凭什么反抗?你不仅藏了姝儿的手指,还设计让她和柔嘉公主心生罅隙,手段到是令我刮目相看。”
慕容氏把玩着长针露出的尾部,让其在血肉中不断地旋转,一点点地凌迟着身前之人。
“姐妹争斗,我作为母亲,自愧管教无方。”
慕容氏慈祥地扬起一抹笑容,看得沈令仪心中泛呕。
“往后你成了宸王妃,却还是我沈家的女儿。为人处世,须得想清楚了再去做。宁可牺牲你自己,也不要损害了沈家的利益。”
她说罢,就想要用刚拔下来的金簪尾部来翘起沈令仪的指甲。
沈令仪一直屏着呼吸。
她终于察觉到有细小的脚步声出现,停靠在距离不远的屏风后。
沈令仪如释重负般绽颜一笑,躲开了慕容氏的动作。
“你觉得自己赢了,其实输得一塌糊涂。”沈令仪未受伤的右手抓住慕容氏的手腕,“沈文彬的身世,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或许你已经忘记了。”
“需要我,再向你复述一遍吗?”
慕容氏慌了心神,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别装神弄鬼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令仪趁机抢过她手上的金簪,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看来谎言说多了,真相连自己都快忘记了。我便善心大发,帮你好好回忆回忆。”
沈令仪死死盯着慕容氏,抽回自己颤抖的左手,发狠般地竟然将三根长针生拔了出去。
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是倏然迸发出的剧痛。
指甲不断地涌出鲜血,血红的长针在慕容氏面前被抛到远处。
“孙家为慕容府世代效忠,让他们的孩子摇身一变成为尚书府的少爷,自然是非凡的赏赐。”
沈令仪握紧了右手的金簪,默默寻找着机会。
“只是可怜了你刚出生的女婴,为了巩固母亲的地位,被下令抛尸荒野,至今应该也重新投胎做人了吧。”
“你真是疯了,尽说些荒谬的戏言!”
慕容氏反驳着,声线却在颤抖。
“是真是假,你敢让沈文彬去和父亲滴血验亲吗?”
沈令仪突然用力,抓住慕容氏养尊处优的右手。
她盯准缝隙,猛一发力,金簪就将她右手食指的指甲给撬开。
慕容氏惨叫起来,流血不止,却挣脱不开沈令仪。
周围的侍卫早就被慕容氏亲自屏退,就算听到惨叫声也只会以为是沈令仪的,不会轻易进入打扰。
“你真是狠心啊,孙家为你提供了男婴,你去母留子还不够,最终将孙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全部赶尽杀绝。”
沈令仪咬紧牙关紧紧抓住她,再次用金簪撬掉慕容氏的中指指甲。
“抛弃亲生女儿,养着奴才的家生子,只不过为了巩固自己的嫡妻的地位。”
沈令仪嗤笑道:“你对沈静姝的偏爱,不过是为了弥补心中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