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后是装横豪奢华丽的大厅,一位珠光宝气的富太太体态雍容的走上前,厉声质问它们,女儿?什么女儿?谁有女儿?!
随着富太太陡然变得高昂尖刻的嗓音,沈褚蓝明白的这个地址是错误的,赶紧关门,转身就走。
未曾想线索这么快断了,此时已经不知该去哪里,沈褚蓝和梨珈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
正想着对策,便听见那片茂密的树枝丛中传来恨铁不成钢的叫骂声,“笨蛋,笨蛋。”
二位不约而同的抬眼望去——
一只红喙灰羽鸟正在枝头上明晃晃的跳着脚。
梨珈眼疾手快的上前一跃,将那只骂笨蛋的鸟抓了下来,一脸惊喜,“你果然在这,鸟神!”
小巧的鸟身仿若柔软无骨,竟然轻飘飘的展翅飞了出来,紧接着不知从哪冒出大片的灰色羽毛在空中纷扬飘落。
依稀可见其中正站立一位神情阴郁的少年,黑色的刘海半掩双眼,身着单薄的灰色长袖,他慢慢拂去落在肩上的几片羽毛,而身后依旧背着那一口喜庆的大红棺材。
“你为什么啄我脑袋?知不知道啄多了,鬼也会变傻的!“梨珈说。
“你傻是天生的嘛。“鸟神有气无力的看了她一眼,不忘解释,”刚刚是在提醒你们,别白费力气。“
“早就搬走了?“沈褚蓝问。
“都已经过去八年了,辰家早已破产,现在怎么可能还住在这里。“鸟神低沉着嗓音,语速慢得像蜗牛,“随我来。“
沈褚蓝见他赤着一双脚,模样扮相也绝非常人,动作又从容不迫,轻车熟路的替她们引路,便问他姓甚名谁。
“谷梵灰。”少年边走边作自我介绍。
沈褚蓝正欲开口……
“我知道你叫沈褚蓝。”他不忘补充一句。
“……”好吧,沈褚蓝彻底没话讲了,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背后的那口棺材。
三位走了一路,日游神对她们透露,那女孩的幸福童年早在六岁之时就戛然终止了,现在等待她的只是姑母家里无尽的冷眼与压迫。
而谭禀和辰芸至今都杳无音讯,加之辰芸的父辈老弱病残,辰氏集团之后很快就落到了谭家手上,谭禀的妹妹和她的丈夫两个废物,很快被对家所设圈套给套了进去.
没过多久家底败光,姑母一家现在清贫如洗。
听说,十四岁的女孩继承了一小笔财产,姑母那一家子之所以留下她,不过是千方百计想让她多吐出一点儿钱来用来还债。
他们来到几所平房旁,不远处一位穿着初中生校服的女孩身形瘦小而羸弱,气色憔悴,正在一点点吃力的挪动有她一半高的红色水桶,水桶里注满清水,应该是搬到家中打扫用。
“相片上被抱着的孩子是你吧?”
沈褚蓝她将泛黄的全家福照片拿给她看,并询问她爸妈的下落。
女孩盯了照片好久,神情木讷,她觉得连警察都找不到的人,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这时,门里传来她姑母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耐烦,问她在跟谁说话。
她身体突然一顿,像受惊般的猫一样连忙说,没有人。
“把水抬进来!”
女孩赶紧低声让她们别来了,姑母要是知道她见了陌生人一定会打她。
沈褚蓝还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女孩立即打断她,诚惶诚恐的交代,“别再问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失踪好久了,原本爸爸是想带着妈妈和我一起去度假。但是我当时不想去,就去了姑母家暂住一段时间,之后……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接我回去了。”说于此,声线逐渐颤抖,带着明显的哭腔。
“那除了你们一家三口,是不是还住过别的人?”沈褚蓝在一旁问。
此时,屋里传来急促脚步声。
“再见。”她匆忙转身,拎着水桶一瘸一拐的走进家门。
没过多久,屋内传出了打骂和哭喊。
沈褚蓝默默在门外听着,就见女孩被痛打一顿后,像个破布娃娃被丢出了门外,她艰难的开口:
“那张照片我想再看一眼。”
沈褚蓝将相片递给她。
女孩捧起相片,忍不住哭泣。
她在这里等啊等,无望的等待有人能接她回家。一直等到姑母改变往日笑脸相迎的态度,等到快要忘记父母的模样。
她成为了寄人篱下的受气包,姑母一家子将生活中一切的不如意都发泄到她的身上......
女孩看着相片,渐渐地……神情变得惊恐。
梨珈瞧出了异样,一把将照片夺过来。
女孩尖叫了起来。
照片在推拉中被撕扯成了两半,由于惯性,女孩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梨珈拿着手中的一半相片,十分抱歉的掏出地府特产无痕胶水,无意看向相片,一时愣住。
只见那位女主人辰芸的右肩处,竟悄然搭上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