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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七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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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一只也是碎,有些事只有零和无数次,碎了魂就等于什么都没有了。

尽管从这只容器里收集起来的囊息依旧无法扔进火湖,但这只容器得到的罪罚仍不会少只会多,黑无常上前再次开始了新一轮的折磨,沈褚蓝几乎快要绝望,眼望远处似乎那已没了生路,“我不明白,人和鬼有什么不同?”

徐梓瑞还是那个回答,没什么不同,从构造上,人鬼都可以是一样的肉灵囊。

沈褚蓝说,既然没什么不同,为什么只要生灵被投入轮回,名字被写入生死簿,沦为一根用以增长冥火燃度的柴,就可以想让柴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想怎么死就怎么死,而且死得越惨越好。

既然没什么不同,为什么鬼差会做那个添柴的,什么苦都不用受,而有的生灵要充当柴火?明明剥去枷锁外衣,洗掉记忆碎片,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灵魂容器。

黑暗间静默了片刻,徐梓瑞笑了笑,拿人界的东西去定义冥界,往往有点可笑 。

她只能说,各自有各自的使命。

沈褚蓝觉得这话更可笑,难不成那些东西是天生就长在人界的,不是被鬼扔上去的。

“人界很美好,怎么就不看看?”

“那不属于我。”

“选择性眼瞎是吧。”徐梓瑞说,脸上不见昔日半分情谊的顾虑,或许从来就没有过,这数年对于徐梓瑞来讲,这根柴只要活着,她就没有任何顾虑。

大可把沈褚蓝弄成哑巴,好让她闭嘴安静沿着命运线行进下去,可是没有,这很难得可贵,她觉得已经对她够不错了,让鬼卒助她完成委托,减缓追缉令的症状。

沈褚蓝就该去看看别的中咒者活得是个什么苦逼样,就会觉得生活在天堂了。

突然间,徐判官是那么痛心疾首,“我竟然养了你十八年。”

“说明你没养死我。”沈褚蓝神情漠然,就像那盆仙人球一样也没养死啊。

“押回去。”徐梓瑞回头就走,看来完全失去聊下去的兴致,不忘让一旁黑无常说继续,这回就直接勒死算了。

温墨万将人拖往一边,在脖子上绕上数圈缴魂链。

在这一世彻底结束之前,沈褚蓝必须要弄清真相,死也要死个明白,让她告诉她,那只下咒的厉鬼到底是谁?是戴着招魂铃的东西吗?是梨珈吗?是江黛陌吗?还是身边的阿飘?

“说了多少次了,我怎么知道?!”徐梓瑞不耐烦坐回到椅子上,回过头没好气的说。

沈褚蓝自嘲一笑的声音从暗处飘近,“其实根本不存在,对不对?”

徐判官曾告诉她,这一世还长还没有遇到。不,其实这个世界到处都是鬼,下咒的厉鬼不正是他们吗?

徐梓瑞冷哼一声,不置一词。

那根勒在脖子的缴魂链已下死劲,直至沈褚蓝张口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伴随周遭鬼魂不断吵嚷起哄,做了一会儿垂死挣扎,握着喉口锁链的手渐渐送了开去……

又没过一会儿,她缓缓闭了眼,躺在地上……可意识始终没有消逝远去,相反,她开始听见一抹似若无意的清细铃音,由远及近的飘来……

逐渐在耳边清晰可闻。

招魂铃被摇响一声又一声……

随即耳边一声突如巨响炸了开来。

沈褚蓝被惊醒一睁开眼,突然有种灵魂收归入体的感觉,身上的魂链已被尽数割开,她躺地上吃痛得一偏头,认出面前残损地板处正插着的哭丧重剑。

剑柄因冲力产生剧烈振幅,其上系着的一条红绳铃被疯狂摇响。

沈褚蓝第一时间强撑起身子,转而贴靠身侧的一堵墙。

嗓子痛得像被针扎,她咳嗽了好几声,又摸了摸上衣内侧的符纸还在,那是事先就贴上的防止灵魂被扯出的咒符。

视线投往鬼魂堆,心知这下时间并没有被白白拖延。

梨珈只身张牙舞爪拨开了前面一层层的魂魄,冲上前,帽子没带,披头散发的就是货真价实的鬼,对着温墨万破口大骂混蛋,“你要偷偷背着我干嘛?!”

温墨万一见他妹的脸,吓一跳,同样怒不可遏,直接一条锁魂链甩向了她——

哭丧剑旋即从地板面自行拔出,与游走龙蛇般的魂链不停缠斗,打得家中四处摇摇欲坠。

说来梨珈今日过得有点如梦似幻,好好抱着“鬼魂大礼包”进鬼门关口,就被几只鬼卒劫走绑架,害得她七十八只业绩都丢了。

她还被莫名其妙的踹去了“小黑屋”,让先闭门思过。

接着还没待够多少时间,被另一只鬼卒莫名其妙的放了出来,来来去去折腾搞得梨珈好蒙圈啊。

该鬼卒给梨珈解绑,默默将绳子绑在自己身上,含泪代替她面壁。梨珈皱眉说不必了吧,她其实很想找个地方静静的。

鬼卒却一脚踢走她,让她先滚回那个家看看再说。

梨珈就滚回来了,结果家里这次聚集着好多鬼魂,他们在围观黑无常拘魂,不过在魂链下挣扎的人换成了沈褚蓝。

气得她没控制住释放身上全部的煞气,哭丧自行飞出剑鞘,砍死她哥的欲望从未如此强烈。

A区有那么多柴火那么多灵魂,为什么非要拘走姐姐的灵魂。

又转念一想,难道生死簿上些的寿命已尽了?

梨珈转头,不知所以的看向餐桌……“徐梓……”

“别叫我!”徐梓瑞厉声,见这只白无常被放了出来,看来冥府确实存在叛徒,不止区区一只日游神那么简单。

她紧绷着脸,目光始终盯着沈褚蓝所在方位。

周围陷入一片更深的黑暗,鬼魂持续不断骚动起来,部分看热闹的杂魂已经往外逃散了去。

那抹身影看上去正一点点扶墙站了起来、

徐梓瑞伸出手,指了过去,咬牙让身边的鬼卒快点上去按住她。

于是一群乌泱泱的东西直接往沈褚蓝这边涌去——

沈褚蓝已从兜里掏出符纸,那是江师父先前给她的,并二指夹起驱鬼符,说一声“开目”,咒语应验。

面前符纸悄然飘往半空,纸身发出微微红光,四角已被拉得笔直,符纸上的用鬼血圆弧悄然睁开了眼睛,释放一股极强浓烈的煞气。

纸中开始射出数不清的镇邪器念完具,袭往四面八方。但凡有着鬼之煞气的生物一个都没有放过。

屋内的光线持续黑沉下来,期间藏着数不甚数鬼魂眼睛,惨叫着往外争先逃窜。

场面变得混乱起来,鬼魂慌乱奔逃之余,沈褚蓝听到内心一个声音在说:[快逃。]

念完咒的下一秒,她转身拖着剧烈创痛的身体夺门而出。

外头仍是挥之不去的浓夜和细雨绵绵,沈褚蓝出了门即刻往左转,一刻也不停的往前踉跄快步。

如果想要避开这些眼睛,最好就是更黑暗的地方跑,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存在不被鬼抓到的可能性。

那条命运线已经完全失控偏离。她其实早已从小时的那则睡前故事中得到启示。

好比古时村庄中的村民们除着除不净的鬼魂,只因除不尽内心恐惧。

中咒者就是从头至尾身处于惧意之中,却幻想着更多惧意的人。

因为鬼魂会暗示她:总有一天,会有一只恶灵要找上门来将她碎尸万段。

但她不会等着那只寻仇的恶灵找上门来,因为这大概率不存在。也不会做驱鬼师一遍遍的反杀,因为杀得还不够彻底,更不会握手言和感化恶灵,因为这不可能。

这些唬人的鬼话,以后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要相信。

中咒者要解开身上的咒语,摆脱轮回的苦楚,只有一条且唯一的路。

就是碎魂,碎去因果轮回,已至彻底根除世上所有的怨念与恐惧,摆脱恶灵的纠缠。

那些恶念会传染,恐惧会传染,最终回馈于自身,化作中咒者耳边纠缠的恶灵,那就通通让它们消失。

她只是一直在遵循潜意识中自我的指示,并会坚信所做的是正确的。就像她已经在心底无数次对着她诉说:

[不要担心,一切都有所预料,一切都在步入正轨……]

……

一声巨大的轰响过后。

被鬼陀螺舔过一遍的这个家还是没抗住,塌陷成了半片废墟。

等视野间的那股煞气褪去了些,稍稍恢复些明度,看热闹的鬼魂已全部走空了。

地上留下了一堆血肉模糊的尸体,以及几只皮囊受了伤的鬼卒在原地守着。

沈褚蓝和梨珈都双双不见了踪影。黑无常和判官的肉身鲜血淋漓散落一地,硬生生被镇邪器具戳成了窟窿。

在残破间还残存一些直接被无常鬼冲上去暴力撕毁的驱鬼符纸碎片。

家门碎成了齑粉,门口站着两只魂魄正朝着黑夜的尽头张望。

温墨万问她,要不要随鬼卒追上去?

徐梓瑞抱着手臂说不急。

两只脚的跑不了多远,而且现在在人界,出门就能撞鬼。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都跑不出游神的视线。

比起这个,她要回冥府交差了。

若在某个地方见到一只小强,那就说明那里小强已经遍地走,冥界光查内鬼就有得焦头烂额。

临走之时,有只鬼卒上来指着只剩半口气的阿芜,询问接下去该怎么办,要不要继续折磨下去?

徐梓瑞差点忘记了,回过头想了想,缓缓吐出几字,“拆了。”

温墨万已经持缴魂链上前,为了再提高这根柴体内的囊息浓度,当即活拆了人的骨血,嚎叫声直至破音又渐渐平息了下去,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浪费 。

其它鬼卒也跟着忙活了起来,包括地上所有被驱邪器攻击到不能用的皮囊,这些材料都是现成的,能回收到皮肉司直接再利用。

徐梓瑞随后动身,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具被戳成血窟窿的肉身,心想这下彻底撇清关系了,今后她不用再继续在人界哪怕一秒。

她出了门右转就冒着雨一直往前走,忽然想起曾经常玩的捉迷藏游戏,在每次鬼开始寻找的时候,都会来上一句,“躲好了吗?别被抓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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