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纾到公司打卡上班时，整个部门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不再是八卦和猜疑，取而代之的是羡慕和佩服。

毕竟她拿下了华阳，为公司争取到了一个合作的机会。

王志学在办公室里等她，一向不苟言笑的上司，在看到秦纾回来后，脸上也挂着罕见的笑。

“王总。”

“干的不错，”王志学对她竖了个大拇指，“针对和华阳的合作，我想成立一个临时的项目组，等真正拿下后，再继续沿用。你有没有心仪的人选？”

秦纾想了想，“Elliot可以加入，我之前带他做过方案，他对这个项目比较了解。其他人，我都可以。”

思索片刻，王志学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人选。

她让秦纾回工位，又把张悦盈叫进来。

自从上次秦纾出事，张悦盈跳出来揽下责任，她在公司的地位就变得很尴尬。

一方面，她刚从秦纾手里接下项目，还是作为小组负责人。另一方面，她背刺同事的事已经传开了。

碍于她项目负责人的位置，没有人敢说什么，但是同事们确实都若有若无地远离她。

秦纾不在这段时间，张悦盈在公司过得很不舒心。

她进到办公室，有点紧张。

王志学偏爱秦纾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谁叫秦纾能力强呢。

上次她传谣，王志学并没有把她从项目上换下来，也从没对她本人说过什么。张悦盈知道这其中有秦纾的功劳，只是每次见上司，她还是会止不住地紧张。

如果她没有轻易相信陶艾欣就好了。

如果她没有在公司传播那些谣言就好了。

“王总，您找我？”

王志学点头，他靠在椅背上，看着拘谨站在办公室中间的张悦盈，“你手底下项目要收尾了吧？”

“嗯。”

“我要调几个人出来。”他报出几个名字。

和沙市建工的项目就快要结束了，现下工作不是很多。

而且在张悦盈接手时，这个项目在秦纾手里就已经很完善了，甲方那边也打点得很好。

本以为从秦纾手里抢过项目，她能认识更多有用的人脉，谁知道除了陶总，各方的人都更乐意和秦纾打交道。

她捡了个漏子，但搭上了自己在公司的声誉。

此时听到王志学要从她这里调人，张悦盈也知道是为了秦纾争取到的新项目。

她对秦纾的能力佩服得心服口服。

不敢有什么异议，张悦盈连连点头，“好的，剩下的工作我也会保质保量完成。”

“嗯，”王志学轻应了声，“没什么别的事你可以回去了。”

张悦盈站在办公室，垂落在身侧的手捏紧。

有个决定她纠结了很久，终于在今天鼓起勇气开口：“王总，等我手底下这个项目结束之后，能不能把我调去长州？”

她不想待在这里了，同事背地里对她的看法她都能感知到，她受不了每天在这种环境下工作。

而且从长远看，只要有秦纾在，她永远会被别人压一头，永远不会有出头日。

去长州，对她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王志学对她的提议没有显现出惊讶，思考片刻，他道：“可以，你直接去联系人事。”

张悦盈鼻腔微酸，赶紧鞠躬，“谢谢王总。”

从办公室出来，张悦盈轻轻松了口气。

她卑劣的小心思终究是被人利用，害人又害己。

从王总办公室出来，一眼就能就看见秦纾的工位。

秦纾正在和Elliot说话，男生弯腰在她的旁边，安静又认真地听着她在电脑屏幕上指指划划。

张悦盈站在不远处，注视着他们。

她微微愣神，恍惚之间，好像看见刚进公司的秦纾。

这些年秦纾一直没怎么变，依旧是勤勤恳恳做好自己的工作，对公司的人或事全部都礼貌疏离。

反倒是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得扭曲。

以至于在听到陶艾欣说那些话时，竟然都没有查证，转头就散布了谣言。

回过神来，秦纾已经不在位置上，Elliot直起身子，朝这边看。

张悦盈不明所以，直到秦纾出现在身边。

她吓一跳，不自然地错开眼，没看秦纾，“干什么？”

谁知秦纾说，“中午有空吗？”

张悦盈错愕地看过去。

秦纾很平静，微微偏着头，像是询问又像是要求，“或许你可以请我喝杯咖啡。”

商业圈这边有很多咖啡店，中午的顾客比较少。

店里充斥着咖啡豆的醇香，舒缓轻柔的音乐仿佛让时间都慢下来。

靠窗的角落，张悦盈和秦纾相对而坐。

张悦盈一颗心不上不下，捧着咖啡不停摩挲杯身。

安静很久，秦纾才说：“听Elliot说，你准备去调任去长州。”

张悦盈手里的动作停下。

这个决定她只和Elliot说过，没想到他会告诉秦纾。

自嘲地笑笑，她抬头，并不是那么和善地看过去，“是，我不想和你争了，我认输了秦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