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正睡得香,被吼得一激灵。
歪在唐易胳膊上睡的康文之也惊醒,似乎爸妈又来喊起床了,吓得立马从床上弹起。
唐易睡眼蒙松地看向门口。
灯光昏暗,实在看不清战士似紧绷挺立的人是谁。哦,他身后还有一个人,差点忽略了。
摸到自己的手机,看了下表,才7:13。
唐易揉眼坐起,抬手按亮床头的开关。
霎那间,灯光照亮屋内每个人的神情。
唐易和康文之被亮光刺痛眼睛,下意识的遮挡。门口的蒋沐成冷冷地看着屋内的情况,熟悉的床、熟悉的人,以及一个有点眼熟的男人。
呵,狗男人。
等唐易终于适应光亮后,放下手臂略抬起头看向门口:“蒋沐成你干嘛,这才几点啊!”
“我干嘛?”蒋沐成声音冷淡,面无表情盯着唐易沉默地走近,随后不顾唐易挣扎一把将他从床上拎起,掐着下颌强硬将人转向自己,“他是谁。”
唐易起床气本身就大,蒋沐成这一副捉奸的态度更让人不爽,两手扶着他掐着自己的胳膊,狠狠朝麻筋按下。
“嘶。”蒋沐成瞬间撒手。
“蒋沐成你谁啊,你一大早有病还是怎么的?”
昨晚和康文之打游戏打过头了,睡的比平时就要晚一些。今天一大早还被蒋沐成莫名其妙的吵醒。
唐易气的乱揉头发,最终还是气不过朝蒋沐成小腿踹了两脚。
刚起床还迷糊的康文之突然清醒过来,连忙举手道:“蒋总,我是唐易舍友康文之,明天早上有大查房要早到,我想多睡会,所以才求唐易收留一晚。”
简洁的语言如同仙乐般顿时让蒋沐成神清目明。
捉奸的气势瞬间消散,蒋沐成闻言顿住,看看床上举手的人,又看看站在自己面前双手掐腰气鼓鼓的人,突然有些尴尬。
空气安静几秒。
逄铭突然上前道,对着康文之说:“我想起来了,你是第一次在医院与唐同学见面时,唤他的人。”
当时唐易好好在导诊台下躲藏,如果不是康文之不明所以的喊了两声,他是遇不到蒋沐成的。
听到逄铭的话,蒋沐成再次看向床上的人,终于从海一般的回忆里翻找到了那张模糊的脸。
于是,更尴尬了。
蒋沐成沉默片刻,转身出门,过了不到半分钟,又拿着已送达的早饭回来。
他面带温和的笑容,略带讨好的看向唐易:“吃饭吗,热乎的。”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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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早起的俩娃无精打采地洗漱,收拾好东西后开始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今天时间实在太~充~裕~了。
沙发旁,蒋沐成把白大褂叠好放在袋子里,拿过唐易的书包将袋子装进去,顺便把随身携带的奶黄保温杯塞到书包侧面。
唐易还在生气,整顿早饭没给蒋沐成一个好脸色,连话都没说一句。
唐易吃完最后一口饭,伸手穿过蒋沐成提起的一侧书包带,习以为常地就着蒋沐成的动作背上了书包。
随后在康文之不着声色的观察着俩人的互动,压低嘴角跟着唐易一起去科室了。
康文之压下要蹦出胸腔飞到天上的八卦之心,强忍着没有问出口。毕竟这种事还是等唐易起床气完全消了,才能从他嘴里挖到比较客观的事实。
不然绝对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打探。
到科室后,两个人被分到了不同的病区,不同的带教。
上班期间形影不离的两兄弟就这么被拆散了。
唐易被分到了神内一,工作实在比想象中的要多,刚找到自己带教报完道,就被配了活儿。
“小唐,你把病程写一下,我一会儿有台介入,你看着点咱组病人。”
啊?
谁看,我吗?
最起码、至少,带教你是不是应该讲一下病人情况啊。
硬着头皮坐到电脑前的唐易内心祈祷:没有病人来找我,没有病人来找我…
“请问唐同学在吗?”
催命的呼唤直敲唐易幼小的心灵,怕什么来什么啊!
唐易颤颤巍巍的把头从电脑后面抬起来,强装镇定地看向门口的人:“逄铭!”
什么叫希望!不是病人找就叫希望!
逄铭就是希望!
逄铭看到电脑后的脑袋缓缓升起,小脸变戏法似的骤然开朗,不由的好笑。
跟蒋总时间长了,怎么医者还犯病了呢,这难道就是近墨者黑?
逄铭轻甩脑袋,将奇怪的想法甩走,快步走到唐易身边:“你中午和同学有约吗,蒋总想请你吃个饭。”
想起蒋沐成就想起自己早上没有充分利用的那几十分钟睡眠时间,心里还是有些生气:“有约,我…”
“去吃医院附近的竹里馆。”
“有约,我吗?当然没有约啦,去!”
竹里馆,属于附近最高端美味的饭店,尤其是店里的招牌烤鱼,鲜嫩的鱼肉包裹在焦香的荷叶外,秘制汤汁当头浇下,椒辣刺激,香味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