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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红区。

唐易跟在后面，好奇的打量着急诊科。

这还是唐易入学来第一次到急诊红区，上个科室很少去会诊，全科一般是喊人来会诊的。

急诊在医院一楼，每次上下班都会经过，但唐易没有一次踏入这里。

现在，终于来了。

这里很忙，肉眼可见的忙，每个医生护士几乎要飞起来了。

每个抢救室床位的监护仪都在尖叫，与之同在的是家属的崩溃哭泣和医生扯着嗓子的安抚。

抢救室3床的监护仪在跳舞，实习生攥着血气分析单冲进处置间，白大褂下摆扫翻了角落的医疗废物桶。带教医生单手解开防护面罩，另一只手已经按在患者颈动脉上——七十岁的心梗病人正在吐粉红色泡沫痰，心电波形变成疯狂摆动的鳗鱼。

唐易不自主地想上前看一下具体情况，带教的声音突然响起：“老刘，抽搐的病人在哪？”

老刘，急诊科副主任。

一个身材稍矮，带着秃顶的中年男人跑过来：“吕医生今天你值班啊，可算来了，7床那个，给神内打完电话后又抽了一次。”

吕医生，也就是唐易带教，急匆匆走过去。

掀开帘子，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躺在床上，双眼上翻，双手无意识的挥打着空气，旁边护士不得不按着他胳膊，以免把针头碰掉。

监护仪上，197次/分的心率，血压221/139mmHg。

吕医生拿出瞳孔笔灯，照了下患者双眼后问：“CT做了吗？”

急诊刘医生从另一床走过来：“做了，脑内没出血。”

“叫什么名字。”

“庞生。”

吕医生趴在患者耳边，使劲拍打他一侧肩膀，大声地喊着：“庞生，能听到吗，你现在在哪知道吗，庞生。”

“唔…唔…”庞生稍稍转头，双手乱舞，根本无法回话。

“情况不太好，老刘你看着他点，”吕医生站起来环顾四周，“家属呢。”

两个小年轻看到医生喊，连忙跑过来，其中一个女生强忍哭腔拉住医生的手：“我，我是他女朋友，他怎么样了，是出什么事了啊！”

吕医生皱眉：“他直系亲属在吗？”

唐易站在带教身边，开口道：“不在老师，庞生是来这边创业的，家不在X省，今早是他同事上班没看见他，去他家发现不对打120的。”

在刚刚老师查体时，唐易已经询问过一些基本情况了。

两个年轻人拽着吕医生的胳膊，泣不成声，颠三倒四的说着话，似乎是想把庞生生平所有的善举告知神明，祈求不要带他走。

此时医生成了最后的希望，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只能紧紧抓住这微渺的生机，才能在沉重的窒息中张开双眼。

可医院只是医院，回答这些人的只有，也只能是冷静。

吕医生无情的打断他们，声音无情：“安静，先回答我的话。你们有没有他直系亲属的联系方式，或者你们谁知道他既往身体情况，最近有没有感冒发烧。”

其中的男生堪堪稳住心神：“我有他姐姐的联系方式，他，他最近好像没有感冒吧，我不太清楚，真不太清楚。”

庞生女朋友擦了把眼泪，在医生面前使劲摆手：“不不，他这几天感冒了，我还给他送过感冒药。”

“唐易你和他姐姐打电话。你们今早谁先发现的他，发现时他什么情况。”

“……”

老师在一旁询问，唐易记下电话号码后开始打电话。

关键时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那么珍贵，如果能早一分了解他的既往史，诊断方向就能早些明确，治疗也能早些上。

医院，就是个抢时间的地方。

可世事总是那么无偿，在这个重要关头，她姐姐的电话竟然打不通。

多次尝试无果后，唐易只能告诉老师这个消息，他看到老师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吕医生问完情况，大概安抚了一下两个年轻人的情绪后，走到一旁对唐易说：“这病人情况我高估了，本身想带你见一下急诊流程，但这次有些麻烦。”

唐易心情并不好，这个病人太年轻了，才25岁啊：“是病情太严重了吗？”

吕医生点点头：“现在怀疑是颅内感染，但他抽成这样体温却正常，我不敢保障，还是得问一下知情的家属他既往情况才行。”

“可是他姐姐电话打不通。”

吕医生把庞生同事的电话拿过来，快速道：“我接着打，打通后还有三方谈话，时间很长。你先上去，刚刚急诊又送上个突发脑梗的，你师兄在收；31床安排的介入时间也快到了，手术完你问问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32床今上午腰穿，我回不去的话你去神外拉个医生过来，你也在旁边学着点；出院的5床今上午来签字，没来的话中午下班前赶紧给他打电话，再不送病历就过时间了。”

唐易尽量快速记住带教的话，整个人睁大了迷茫的双眼：“好的好的，31床、32床，35床…唉不对，5床，5床…”

唐易接过这个重担，嘴里一刻不停的重复着老师的话，生怕忘掉哪一项。

【叮咚】

【题目：面神经炎的表现有哪些？请在3s内回答。】

“闭嘴，你先等会。32介入、31腰穿、5，5是什么来着…哦对，5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