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乌渊耳尖顿时红了。
“......谁要抱你,我说过,再见面,就杀了你。”
好稀奇,乌渊竟然也会害羞?
白莯转了转眼珠,食指搭上扳机,枪.管架在左腿膝,仰头的模样很无辜。
“好好谈谈,行么?”
明明拿着致命武器,语气却是恳求。
“我真的不想伤你。”
乌渊忽然蹲身,用力捏住他的下巴,指尖沿着下颌线往上揉,按出了几个红印。
“捏疼了......”他忍着没动,眼里溢出水光。
“想跟我谈?”乌渊顷身过来,凉凉的气息吹到他耳尖,“你得先用张真实的脸。”
“这就是我的脸,”他枪管往前一怼,“你对我的脸有意见?”
乌渊想撕他的面具。
还好,白莯的面具是实验室特制的,融合后与皮肤严丝合缝,只有高温和药剂能把它弄掉,光靠手不可能扣下来。
但乌渊竟怀疑到他有易容。
白莯心跳如雷,但依旧面色镇定地扬了扬下巴:“别碰我,否则把你烧成灰。”
“不想伤我,却要把我烧成灰,”乌渊笑得玩味,“看来说谎是你们的本能。”
“我们?”
“人。”乌渊起身退后,“你们用谎言铸造规则,大到整个星球,小到这个拍卖所。”
“......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乌渊的笑容逐渐阴狠,“你们拍卖的是标本,而真正的贵货,是活体人形。”
白莯呼吸一滞。
拍卖所的确有暗地里交易卖活体怪物。
“这就是你来拍卖所的原因?”他柔声说,“我听说你还在找猎人?”
“猎人,拍卖所,都没存在的必要。”
“这样么......”白莯垂下睫毛,枪口也跟着往下压。
“不过我没想到,乌合之众也有那么大能耐。”乌渊说,“你放心,我会留下几个活口。”
“你要毁了这里?”白莯握紧抢.把。
如果是这样......他不知该如何保下乌渊。
皮靴踏过地板,几根触手扭动着垂落,沿着地板蜿蜒爬行,从四面八方朝白莯聚拢,他只得抱紧唯一的武器。
也许是忌惮于猎.枪,又也许只是吓唬他,触手们如蛇群般蛰伏,尖端扬起摆动,搓磨他的裤腿,但就是不上身。
窗外传来一声炸响,幻境中空气波动,挤得他呼吸不畅。
“你想毁了这个交易所?”白莯重复着。
他其实不想听到答案。乌渊有足够的理由杀人,无论是为了复仇,还是出于怪物的身份。
白莯能感觉到楼上的强烈异常,拍卖所里的活物区正发生动乱。
他想起乌渊的那几个同伙。
白莯没有出过活货,但也曾窥见过一二。这里不但交易活物怪宠,还有人形生物被当成奴隶贩卖。
作为是猎人,他虽不喜欢,也不会干预。
但现在不一样。
“对不起。”他从地上站起,枪口朝地垂落,“我不知道你在乎。”
是他想得太简单,以为乌渊只是来找仇人的。
“但是你毁了这里也没用。一旦出动军队,你们都逃不出去。”他尝试劝说,“我可以帮你,你先逃走,把命保下,至于拍卖所的事,我们从长计议——”
“帮我?”
乌渊地上的触手骤然弹起,将白莯的腿缠住。
“你有什么资格道歉,猎人?”
白莯咬紧嘴唇,回以沉默。
湿润燥热,触手像缠蛹一样把他裹住,封住了他的脸,吸盘摩挲在皮肤上,黏糊的水渗进嘴里,是咸咸的海水味。
感觉自己要被海鲜吃了。
“噗......咳唔......”
白莯脑子里蹦出这个想法,忽然就笑出声。
“......很好笑吗?”乌渊目光森冷,“想笑?那就看着你同伴的尸体笑吧。”
白莯被包成了个大蚕蛹,只有眼睛和鼻子露出来。粘液顺着眉毛垂落,眼睛都睁不开了。
“唔,好痒......”他闷声闷气地轻喘,“太紧了,要憋死了。”
触手们很听话,白莯一呜呜,它们就乖乖放松。
乌渊:“你到底是不是猎人......”
都这种时候了,竟有心情傻笑。
还毫无警惕性,连枪都丢了。
乌渊脸上略过疑色,他捡起地上的猎.枪摆弄,一时又拿不定了。
[这种笨蛋真的是猎人?]
[连侦查员也不配吧。]
“闭嘴。”乌渊对脑子里的声音斥了句,而白莯却抖了一下。
“有点冷。”他透过触手间的缝,可怜巴巴往外望。
乌渊没理他,粘液的温度却开始升高,触手们生怕他冷着,无数吸盘在他身上蛄蛹着按摩。
“呃......”白莯忍着这怪异的触感,断断续续地吐字,“你,你先放开我。不要,杀他们,我帮你......信我。”
“啧,”乌渊挑眉,“我不与天真的蠢货交易。”
丢盔弃甲后,还想跟他谈条件。
主动送上狼穴的小白兔有什么能耐?他随“手”一捏,就能扭断骨头。
可他定睛一瞧,竟发现自己的触手在给小白兔按摩。
一根触手还亲密地为对方梳毛,安抚这受惊的小动物。
乌渊:......
“一群叛徒。”他收紧左手,正准备强行发力,身后一阵破空的巨响,如炮弹的炸裂——
“陆小贝!”是齐宇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