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修没有回答。
圆脸女修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别头耐着性子道:“昔日我曾见过。”说罢又很快转回去。
后头有人听见,好奇道:“道友既然见过,那你知道却邪剑如今的下落吗?”
男修随口答:“不知,那都是两界分开之前的事了。”
圆脸女修追问:“还有呢?”
抱剑男修:“嗯?”
圆脸女修:“没了?”
男修蹙眉:“还应该有什么?”
圆脸女修嘶了一声,“比如剑主的身份啊来头啊,最后一次见是什么时候啊!”
抱剑男修闻言不知想到什么,抿了抿唇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别开视线半晌吐出一句,“只记得剑主姓姜,其余不记得了。”
隔壁的痦子男修摸了摸下巴,“不会是世家榜上第一的那个姜吧?”
众人猜测纷纷,一时整个大堂闹哄哄的。
“既在姜家手中,这些年怎么不听有人用?”
“这都多少年了,辗转不知下落也未可知啊……”
“那这把双生的了祟又为何会在这个大胡子手里?”
“该不会……”
“是他偷的吧!所以不敢光明正大地用!”
“……竟有几分道理。”
“啧啧,西界世风日下可见一斑。”
灵光幕内。
十一顾并没有直取那白蛇的性命。
几招下来断了它跑路的本事,刺得它遍体鳞伤,却还留了一口气,拿出个瓶子,按着它的蛇头取毒。
“你杀了我!”白蛇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挣扎。
“急什么?你若死了,这毒我还怎么取?”十一顾一脸平静,“一升值万金呢。”
那双赤红的眼睛微微眨动,似乎不可置信,片刻后半阖下来,随着一声长呼流下一滴血泪,“白怜无能……不能……不能为我主报仇……”
十一顾扫他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主是什么力挽狂澜的明主。”
白怜带着呻.吟,却据理力争,“我腾蛇一族偏居一隅,从未……从未主动招惹那姓贺的,他却为了……为了口腹之欲灭我一族,我主岂非枉死?我不甘心,才偷得我主骸骨前来寻仇,我,我何错之有?”
十一顾轻笑了一声,“贺名章虐杀你主,是因为你主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
似被刺激,白怜竭力仰头,“不是的!那个叫春熙的女人,不是我主所杀……嗷!”
毒牙生生被扯出,白怜凄厉哀嚎。
似是取够了,十一顾晃了晃玉瓶,沉着脸起身。
他盖上盖子将玉瓶收入怀中,莫名说了句“我知道”,转手那把剑再次出现在他手中,落在白怜身上的视线无情又无形。
“不不不……”
不等白怜有所哀求,剑光便从他颈后一闪而过。
“啪嗒。”
蛇首落地,与蛇身段成两截。
掩在络腮长胡之下的嘴唇轻动,一字一句道,“但这和你该死,又有什么关系?”
屋内一片死寂,无人接他话茬。
木阶上仅剩的烛台已经油尽灯枯。
将要燃到底部的绳结接连爆出灯花。
正堂之中的持剑男修身形伟岸,仿佛一尊雕塑。
良久,那尊雕塑终于有了动静。
他收了剑,并没有理会地上的狼藉,而是抬手解开捆在身上的长布。
预期中的昏睡幼崽并未落到他手中。
布巾之内,只有两片破碎的蛋壳。
握住蛋壳的手霎时青筋毕露,十一顾转身寻找嬴宁的身影,却见屋内空空荡荡,除了昏睡的吴家众人,再无旁人。
那道熟悉的、滑腻的声音就是此时响起的——
“你现在才发现,不觉得晚了吗?”
十一顾咬牙,“白怜。”
恨不能将这两个字嚼碎了吞进胃袋,“你敢伤她分毫,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听得此言,灵光幕前的众位也是大惊失色。
【那条白蛇!他刚不是死了吗?】
【等会儿,那地上的尸首,七寸处是不是少了一片鳞?】
【靠!难怪了,这白蛇还偷了玉京子的化龙鳞,身死而魂生!】
【狡猾的狗东西!蛋蛋被他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