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最好的朋友。
“好,”云何住没有勉强,从网袋里掏出一颗蛋,“那你帮我把这个剥了,剥完这个,剩下的都给你。”
嬴宁微微蹙眉,思考了一会儿后,她一口答应:“嗯!”
她接过蛋,啪的一下往自己额头上磕,再顺着裂缝抠出一个小洞,摸摸捏捏对半分开,上半部分的蛋壳就完整脱落。
“嘤咛。”给你。
似乎不想弄脏他的蛋,她悬空握着,端得小心翼翼。
等到云何住接过去,她的溜溜眼才绕着剩下的蛋打量,抠着手背等着他投喂。
云何住觉得好笑,有意逗逗她,却被快步而来的杨家管事打断。
“城主大人!城主大人既已来此,为何不进去?我家主君得知大人莅临,已备上极好的酒宴,特命我来恭请大人入内一叙。”
“嘤咛?”吃席吗?
嬴宁的眼睛顿时发光。
云何住瞥了她一眼:“不用了,我只是路过,杨老此番大喜,府中早已备下薄礼,过几日正宴自会有人前来恭祝,我还有些杂事不便前往,烦请替我转达。”
“嘤咛?”不去了吗?
嬴宁难免替他可惜。
这副垂头蔫脑的样子落在云何住眼里,莫名引得他发笑。
“大人何故发笑?”那管事问。
“无事,”云何住摇头,“想起有趣的事,你带路吧。”
那管事看了眼在场唯一的外人,面露狐疑,但还是恭敬引路。
云何住迈了两步,见那幼崽还在原地傻傻愣愣,不免催促:“走啊。”
那幼崽一愣,下意识指了指自己,显然没想到还有她的事:“嘤咛?”
云何住朝她伸手:“不是想吃吗?我今日心情尚可,带你蹭吃一顿又何妨。”
幼崽喜笑颜开,扬手叭叭跑上前。
可等到近前,却碍于豆丁大小的身高抓了个空。她也不尴尬,小胖手张合两下,从善如流抓住云何住的衣角。
“……”
云何住也合了合掌心,躬身给她薅进怀里。
【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有这一抱的造化啊?】
【是啊,我做梦都不敢这么做,蛋蛋竟然连正脸都不给他一个?】
【我说云何住,他的福气哪儿来的,你想啥呢?】
【……】
【我崽这双黑溜溜的小鹿眼,你说谁忍心让它失去光芒?】
【已知云何住忍不住,我也忍不住,四舍五入,我等于云何住。】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之前骗蛋的那个老道其实就是你吧,要不然怎么都不知道无耻俩字怎么写呢?】
嬴宁哪儿还记得被骗的事,自进了杨府,整个注意就被奢美精致的檐廊飞亭给拽走了。
这里的楼宇并不是她见过最高大的,但却是最好看的,从廊下到庭院到处都是水榭,水池清澈见底,一眼便能看见各色鲜亮的游鱼。
“……寻常宾客设在这边西院,但如大人这般贵客,主君额外在停云台设了席面。”
“不拘在哪儿,只要有幼童能吃的东西便可。”
“有的,大人放心,主君专门交代,本次宴饮必要为孩子们单独开宴,大人小孩各自分开,说话也都方便……”
嬴宁已经尽量压制住乱窜的视线,但经过一处廊桥时,还是忍不住对头顶的风铃须须动手了。
“叮叮当当——”
轻轻一触,那铃铛却是一阵猛震,吓得她立刻收回手,小心翼翼打量正在说话的两人,不敢再动。
那管事又不耳背,当然听见:“还不曾问过大人,这位小女郎是?”
云何住随口道:“骗来的。”
嬴宁:“?”他怕不是个坏人哦?
云何住:“吃完这顿就还回去。”
管事:“哈哈,大人真会开玩笑,必是哪位故旧之女。”
云何住似没有听懂其中的试探,回到方才的风铃一事:“刚才那些风铃上头,为何挂着烛火?白日燃灯倒是没什么,可弃照明珠而不用,又是何道理?”
管事:“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小郎君闹觉闹得厉害,房里是见不得照明珠的,若要他睡得踏实,非得烛光相伴,太亮不行太暗也不行,为了这个,我家主君可是伤透了脑筋,这不,特意让在这儿点上两排祈愿灯,好替小郎君求个喜乐安康。”
“原来如此。”云何住点点头,“虽然那灯中的妖物消停了一阵,但还是莫要掉以轻心。”
嬴宁插话:“嘤咛。”灯灯好看,铃铃烫手。
云何住拍了拍她的头,略作回应示意知道了。
“这个大人无须担心,主君早有准备,况小郎君福泽深厚,自会有天道保佑。”
说着几人下了桥,那管事指着不远处的一处阙楼,“快到了,就在那儿。”
管事话落,听得有声音从右边传来。
“哟,云城主!您竟然也来了?”
“寻常正宴都难请得动你,今日却来吃流水席,不愧是杨老的好女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