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格特发出剧烈的爆炸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沙菲克小姐,”卢平挑着眉看她,见罪魁祸首努力地向上看而不让眼泪落下,视线又柔和下来,“这节课就先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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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昏暗的地下休息室门前,墙上跳动的火苗摇曳在金色的瞳孔里,他面露难色,相比于前两年不同的是,今年不再拼命往头上打发胶,而是让头发柔顺地耷拉着。
“我说,你能不能别再那么幼稚。”
芙蕾丝毫不给他好脸色,冷漠道。两个月前的黑魔法防御课上她的博格特是自己妈妈这件事没有被大肆宣扬,还以为潘西会抓着不放,逮着自己的弱点使劲嘲讽,但她竟然没有预想中这么做。
“我也没有说错什么吧,”德拉科无辜地瞪大眼睛,“再说了,潘西没有把那件事情到处说,这都已经两个月了。”
“我现在没有在跟你说这件事,”见他还想张嘴,芙蕾毫无耐心地站起身,眼神强硬地看着他,“我最后跟你说一遍,不许再用那个肮脏的词骂格兰杰。”
越往后说语气越是冰冷得如坠冰窟,只有不远处的走廊传来嬉笑声,她用下巴往那个方向指了指,像是在提醒德拉科的回答。
“你找我出来就为了这个?我知道你和格兰杰关系好,和那个疤头也是,你就不能把我父亲以前跟你说的事情往脑子里记吗。”
话音刚落,德拉科就不敢再作声,芙蕾的魔杖指着自己的鼻子,还差一点就碰上了。他还想挣扎,芙蕾忍无可忍地往下到喉咙后用力前戳,德拉科彻底不动了。
“我对你们马尔福嘴里的纯血巫师论不感兴趣,更何况你父亲什么立场你自己不清楚吗,神秘人归来你们家都自身难保。”
德拉科愣愣地看着她,显然没听懂她在指什么,但被话里的神秘人三个字唬住了。
“再让我听见有一个人,或者从格兰杰口中听到某月某日马尔福又去嘲讽她,”芙蕾严肃地对上他茫然的眸子,“我就告诉潘西你愚蠢的房间第二层抽屉里有令人作呕的一沓情书。”
“我们好歹也是小时候认识有一段时间一起生活过吧!”德拉科虽然气愤但还是不敢惹怒她,“你怎么能这么歹毒!”
芙蕾眼中充斥着无奈,如果不是当年母亲失踪,父亲备受打击把她寄托在马尔福家好几个月就结识了这个嘴毒自大的少爷,她才不想往马尔福庄园走哪怕是一步。
“哦,那又怎样,我上一年差点被石化的时候你在哪?”
芙蕾咄咄逼人的语气让他闭上了嘴,见德拉科还想辩解什么,她下一秒就施了个石化咒,只见他突然身体僵硬,“砰”的倒在了地上。
客客气气的做了个甩手掌柜,在德拉科气急败坏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晚上的图书馆没有多少人,现在正值晚饭时间,学生们大都在礼堂就餐,很少有人来这里。
寂静,祥和。宽大的书架围绕着一个角落,几乎要看不见那里,芙蕾心情愉悦地找到了自己经常坐的位置,意料之外的棕色身影在告诉她自己才是那个不速之客。
女孩安静地写着什么,墨水和书本整齐地摆在桌上,只有她不停写字的羽毛笔在沙沙作响。
心里升出不想打扰她的念头,很久没看到坐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了,花栗鼠不如上一年听话,整天不见人影之外的日常依然夹杂着两人不大不小的争吵,每次都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又别扭地和好。
其实芙蕾并不认为她们八字不合,这是昨天听到哈利告诉自己她又被马尔福侮辱了之后才得出的结论。因为她们一直以来在吵的话题不是作业,也不是密室和石化,而是奔着同一个目标——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在意我。
小心翼翼地试探和生气,带刺地发怒和攻击之后,依然不求回报地付出和为彼此担忧,不都是为了能够证实心底里那一个重要的东西吗。
“你还要这样看着我多久?”赫敏不知何时回过头,疑惑又难为情地问她,“你刚刚的眼神好温柔,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确实不好意思了般,棕色卷发下不经意露出了一抹红。
“我不是故意的。”
“怎么现在来这了,你吃晚饭了吗?”赫敏放下手中的课业,转过身去问道。
“吃了,因为突然想来找你。”
赫敏笑了笑,过后开始合上书本,有要还回去的动向。
“不写了吗?我可以在这陪你的。”
“也行。”赫敏又继续低下头埋头读书。
“你的头发越来越像花栗鼠——”
“不要那样叫我!”被叫做花栗鼠的人一下子打断她,蓬蓬的棕发更像小猫哈气那样炸起了毛。
赫敏只觉得奇怪,明明被潘西和其他人叫花栗鼠她心里更多的是愤怒,可是芙蕾这样叫自己她居然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有点耳根发热。
“好吧,好吧,我以后不这么叫了。”芙蕾伸出三根手指作发誓状,“而且你不能偷偷生闷气,我怕你哪天就不理我了。”
故作正经反而有些滑稽的样子成功逗笑了赫敏,她眼底的笑意持续了很久,嘴角也没有弯下去,“你真的这么想吗?”
“真希望有一天你能不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话。”芙蕾比以往都还要认真道,“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对我们的关系摇摆不定了,很抱歉。”
赫敏听到后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笑容。不同于毫无顾虑地张扬,仍有些小小的羞涩,直视芙蕾微微发愣的眼睛,四目相对的瞬间芙蕾只听见自己的心跳莫名如擂鼓跳动。
对方褐色的瞳孔倒映出图书馆一闪一闪的烛光,像是连通了一个属于少女的心事,不自觉笑出声的尴尬,当视线交汇时,两个人一起无声地靠在桌子上,赫敏捂着嘴巴不让声音太大害怕招来平斯夫人,她们的脸是靠得那样近,近到芙蕾能看清她脸上零碎的点点雀斑,咫尺之间仿佛只能呼吸彼此的热气,赫敏还在笑着,弯着的眉眼盛满了她的快乐。
她看见芙蕾金色的眼睛像倒映着落日的余晖,那无法触碰的温热如同要溢出,忽然想起自己对她说希望我们的友谊像海平线没有尽头,芙蕾那时笑着嗔怪她,正如现在一般和她倒在一起笑得那样明媚。
她们心照不宣地默认着同一个事实,默契地不把它宣告于世,用心跳印证它在心里占着无比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