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这回倒是接了,语气甚至有些带着愉悦。
“因为我的家族不站任何一方,所以我对你们斯莱特林的纯血论不感兴趣,而且觉得荒谬可笑,”芙蕾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潘西,“一年级的德拉科有多欠扁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总是口无遮拦,很让人讨厌,由于我的立场我才去护住了那位麻瓜混血。”
她可不会告诉别人其实是单纯心疼赫敏掉的眼泪而已。
“可即便如此,你的事情会在纯血家族中传开的,”潘西对上了那双金色的眼睛,对方没什么反应,“沙菲克家的小姐在一年级公然欺负了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往后再发生的话《预言家日报》会怎么写呢,说不定会胡编乱造你们两家有世仇,只是不被大众所知,到你们这一代才被人抓住端倪?”
对方皱起眉,似乎是在惊讶自己一口气说出一大串的猜测,又或是发现了她的小心思,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那位头发颜色发光的人没多在意。
“天呐潘西,我怎么不知道你天天研究丽塔·斯基特的新闻撰写已经这般深入了。”
“谁有空会去专门研究这个!”
“那你怎么,这么在意这件事情?”
芙蕾停顿了一下才说,她想要逗逗别人的兴趣又被挑起了,不在意对话是怎么回答的,只在意被问话的那个人反应如何。
“什么事情…?”潘西的手紧紧地抓着扫帚,看上去淡定自若。
“这么关心我会不会被舆论影响,”芙蕾干脆不摆弄拖把了,她凑到潘西身旁,意料之中的,潘西肉眼可见地顿住了,十分不自在地强装镇定,“我不记得帕金森家什么时候还负责《预言家日报》的销量了,你很在乎写了我之后的销量会不会暴跌,怕我影响到你?”
潘西听她前言不搭后语的问话,颇为无奈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你回去告诉斯基特,写我的话不用担心没有人看报纸的,”芙蕾对潘西的反应暗自没趣,好像就默认《预言家日报》跟帕金森家有关系一样,很快站回去继续清理,用沾了水的拖把在地上画画,“也不用担心我对纯血家族的流言蜚语怎么看待,我不在乎,如果他们真要说就说去吧,只是我让爸爸多收购几个店铺的问题。”
面对财大气粗的外国籍贵族,潘西默默翻了个白眼,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
话题结束之后整个盥洗室瞬间安静下来,只剩烂木板被拖把蹭到的声响。
潘西回想她们第一次见面是马尔福老宅。当时的芙蕾因为父亲的工作出差缘故被寄宿到沙菲克在英国的人脉之一马尔福家,她年少时期就展现出惊人的外貌条件,和富有远见的知识,但大多时候只是跟他们几个朋友一起分享自己在法国呆过几年的趣事。
她也只是偶尔听说,芙蕾有个失踪的妈妈,和对她缺乏关怀的爸爸,小时候潘西还会安慰她,说不定你爸爸只是为了打理家族不让它那么落没,才没怎么照顾你的,他一定是想让你独立一点。
刚说完,小芙蕾的眼睛立马就亮起来了,朝她笑笑没多说什么。
记忆中的女孩与眼前的少女身影重合,她愈发出落得亭亭玉立,就像帕金森老宅的大厅墙上挂着的复古油画,精致、举手投足都是优雅,最近却不知道是不是跟格兰芬多那群蠢狮子混久了,往日的贵族气息竟越来越消散了。
想到这,潘西莫名恼怒地用力将拖把的把柄撞向马桶。
“不过我还是觉得奇怪,你跟德拉科他们聊天都不回怼的吗,是谁把你的脾气磨练得那么好了?”
“德拉科?不可能啊…我看他也没把——”
“行了!”潘西不想听到现在场景的对话中出现除她们两个以外的人,更何况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少爷,“是我今天比较累了懒得骂你,而且我最后再说一遍,我家跟丽塔·斯基特一点关系也没有。”
被意外地打断,芙蕾倒是没有生气,把最后仅剩的木屑堆到一起,将还未拖过的那一块地砖对准,狠狠地甩上拖把,很快那里也湿淋淋的了。
“我们两个的相处真有趣,刚刚还用魔杖指着对方呢,现在和睦融融地一起拖地了。”
“是你非要手欠。”潘西还是记仇,又想起来那条可怜的围巾。
“你还不如让我给你赔个新围巾,能收到更昂贵的,还能得到我提前的圣诞节礼物,一举两得。”芙蕾收工了,打开水龙头洗手。
水流声哗哗响个不停,很快传来拧紧了开关的动静,潘西这边也差不多了,捕捉到“圣诞节礼物”“昂贵”等字眼,她一下子变得亢奋,但还是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送我不就是在侮辱我吗,还圣诞节礼物,我都没想过给你送。”
如果不是芙蕾眼尖地发现齐肩短发的侧面露出一只微红的耳朵,她都要以为潘西是真的不想要了。
“圣诞节记得好好收我的礼物。”
说完这句,毒舌小姐竟然没有反驳,芙蕾很想偷笑出声,回头发现潘西也完工了,真是辛苦她做这种苦力活。
“不会是侮辱你的礼物,起码对我来说,斯莱特林只是比较嘴臭,偏向个人主义,我倒是挺欣赏这种野心勃勃的,为了目标不择手段。”
潘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在她的印象里已经默认芙蕾跟格兰芬多同化了,却没想到她对斯莱特林的想法与其他学院不同,这一点来说,芙蕾更有自己的见解。
“还以为你现在变成一只愚笨的蠢狮子了,不过你知道其他学院都怎么说你的吗?他们说,”潘西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扑哧一声没忍住,秀气的脸庞洋溢着喜悦,对上芙蕾好奇的目光时又觉得刚刚笑出来很尴尬,迅速板着脸,“他们说你是名副其实的贵族小姐,端庄优雅,没接触过你的人都说你看上去不好接近,清高自负,对谁都是冷淡的模样。”
“好笑的是,这样一个‘自大高傲’的人,竟然在和我扫厕所,他们那些男生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贴到你身边跟你搭话,结果你对我说了那么多。”
话音刚落,潘西真的开始笑起来,芙蕾看不懂她的心思,情理之中又出乎意料,让人捉摸不透,她脸上晦涩不明,都在书写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什么…笑点在哪里?”
“还好今天和你一起做苦力,不然我就要把对你的误解一直持续到学期末了。”
芙蕾忽然有种完全跟不上对方聊天节奏的奇怪感受,稀里糊涂地转头看她,她们拿着拖把和扫帚返回去找麦格教授,潘西走在自己身侧,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响彻在只有两个人的回廊。
“潘西,你之前对我有什么误解吗?”
“我以为在你眼里所有斯莱特林都跟德拉科一样爱找事还自大,莫名其妙刁难别人什么的。”
“起码你不是啊,你比他们无聊多了,天天照镜子,哦对了,还动不动跟德拉科一起嘲讽哈利。”
潘西不满地表达抗拒,“什么啊,你就别维护救世主了,你三个学院都有朋友,看在你是纯血的份上我们才那么包容你。”
“是吗?”芙蕾拐弯抹角地说,除了德拉科其实是被威胁的,“你们都这么对我,那我只好放弃在斯莱特林友谊的小船了…”装作心痛的样子。
“也不是…反正!你少在我面前替那群蠢狮子说话。”
见潘西真的挽留了有那么一秒,芙蕾虽然开心但心里苦闷地笑笑,哈利…你什么仇什么怨。
潘西悄悄瞟她一眼,芙蕾目视前方不说话,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她暗自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