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反应得非常快,几乎是出神完的下一秒就打断了赫敏的话,不过貌似激怒了她。
“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事情入神,连我的话也不听。”
赫敏飞快地站起身,拎起那包她要带回去给哈利的糖果,面带怒意,在飞扬的雪花中离开小酒馆,身后留下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脚印。
芙蕾有些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为自己判下死刑,好不容易一段时间没和赫敏吵架,现在又开始了,要知道开学那天她们可是一天之内吵三次。
其实刚刚发呆是因为想到了其他的事情,那个魁地奇比赛上站在一排空位置上的黑色鬃毛大狗,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莫名其妙将茶杯上预示不详的黑狗与它联系在一起。
难道哈利的不详和它有关?可是从来没在霍格沃茨见到这样的狗,是从外面跑进来的吗?不过霍格沃茨一只苍蝇都飞不进。
甩了甩脑袋,拿完东西便急忙出了门。外面风狂雪骤,想到赫敏孤零零地走在冰天雪地里,心情就瞬间降低到零点。
最后她在猪头酒吧的门口发现了赫敏,那是从中央大道的邮局出来拐进旁边的一条小路。赫敏看样子也是才来到这个地方,正努力眺望着,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悬挂在门上锈迹斑斑的支架上,上面画着一个被砍下来的猪头,血迹渗透了包着它的白布的小酒馆。
芙蕾吓了一跳,也不管有雪花掉进她的围巾领口里,冲上去就把赫敏拉走。
这时候赫敏也没那么生气了,没有反抗地任由她拉自己走,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总是对芙蕾生不起太大的气。
“这是一间三教九流人士来往的酒吧!如果你想丢掉自己的安危或是被里面什么奇怪的人敲诈了,你就尽管走进去!忘了海格是在这里从头顶上包着神秘人的奇洛那里得到龙蛋的?”
赫敏看着芙蕾,对方气呼呼地小声怒喊,大概是因为冷空气全部钻进她的肺里所以没太大声。
“小芙,很抱歉,我只是想看看。”
“看看!别把自己的小命看丢了!”
“瞧你说的,跟进去里面能死了似的。”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冒出,她们猛地扭头看,是裹得厚重的葛蕾斯刚从猪头酒吧出来。
“你,你……”芙蕾震惊得说不出话,但是过一会她就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了,毕竟这种事情发生在葛蕾斯身上没什么好神奇的。
赫敏还在皱着眉头,“葛蕾斯教授,你从那里面出来,虽然我对它的了解还没有那么深入,但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很难不怀疑你去赌博或是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
三个人就这样站在风雪中,芙蕾还保持着拉赫敏手臂的动作,她们等待葛蕾斯的回答。
没成想对方安静了两三秒之后,突然开始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仿佛听到什么能让她笑到明年的笑料。
“你们就别担心我了,我刚刚想了一会,发现你的这些形容放在我身上非常合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着,她又开怀大笑起来,结果吃了满嘴自己的头发,才终于停下来,“我是去拜访我的一位老朋友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们也可以认识认识他。”
葛蕾斯迎着风昂头走了,她的头发像随风飘扬的鲜红旗帜。
“我有点赞同卢娜的说法了。”
“她说什么?”
“葛蕾斯教授让她有点大开眼界。”
芙蕾哑然失笑,她们继续挽着胳膊走在雪地上,“习惯了就好。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你消气这么快吗?”
“我只是担心你才生气的,你远离了危险我也就不生气了。还有刚才在破斧酒吧的时候,我是担心哈利出事,才有些出神,没有认真听你话的,抱歉让你生气,赫敏。”
赫敏的脸有些红,不知是风太大吹的,还是天气太冷冻的,她的嘴角有点不受控制地上扬。
“我不生气了,但你有说你在学守护神咒对吧?来霍德莫格之前连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你,你去哪了?”
“你这两个问题我可以一次性回答,葛蕾斯教我学守护神咒,我顺带着开启了一个安静的写作业场所,所以就好几天都待在那了。”
“那你成功了吗?”赫敏问她,低着头以抵挡寒风。
道路两旁排着一幢接一幢的尖顶小屋,房顶布满了积雪,有的被挤下来掉在路人的头上。她们沿着大路慢悠悠地走,这里有房子挡风,不用害怕寒冷。
“没有,因为我还没找到美好又强大的记忆。”
“噢,你有没有试过我们和哈利罗恩的?”
“我试过了,也许我的守护神认为这段回忆不是很强大,但它对我来说已经足够美好。”
赫敏笑起来,露出那对门牙,像一只可爱的海狸,她扭头看着芙蕾,心里暖洋洋的,“那么我会努力带给你美好强大的记忆的。”
芙蕾有点不习惯这样煽情,特别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偷偷捏了捏赫敏的小臂肉。
接下来她们去了德维斯和班斯商店,里面售卖各种魔法道具和设备,像魁地奇比赛道具、防妖眼睛和记忆球等道具应有尽有,但芙蕾和赫敏都对魁地奇没什么兴趣,转了一圈就离开了;然后是风雅牌巫师服装店,这里能买到款色怪异、各式各样的袜子,赫敏突然想到什么,给芙蕾买了一条上面印有圣诞树的袜子;到帕笛芙夫人茶馆时,她们正好撞见许多情侣亲密地十指相扣,旁若无人地接吻,那是一个狭小局促的茶馆,里面的一切都装饰着俗气浪漫的蕾丝花边,就连三张分别是一张主和两张副的小圆桌也是,她们很快被暧昧的气氛包围了,仓促离开时还不小心撞到了一对高年级情侣;最后是风雅牌巫师服装店,芙蕾在那里补给赫敏一件看上去非常暖和足以抵御寒冬的棉服,两人都毫不夸张地认为穿上去一定什么风都感觉不到。
太阳落山之前她们搭上了返回霍格沃茨的列车,挨在一起回味着一整天的快乐。
芙蕾靠在窗边,赫敏则靠在她身上,安静地睡着。听她仿佛近在耳边的平稳呼吸,感受她放松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还有萦绕在鼻腔里的洋甘菊香气。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眼,霎那间夕阳的余晖照射进车厢内,一种温暖、美好的情感在心底深处荡漾,芙蕾安心地再次睡了过去。
晚宴上,芙蕾一进到大厅就被赫敏拉着朝格兰芬多长桌上走,看来她又被当成是尴尬的缓和剂了。
“看,”罗恩说,“我带给你这么多糖果,再多就带不了了。”
他们发现了早早坐在那里孤独的哈利,他一看见他们就不停地挥手,罗恩迫不及待地跑过去,把满满一大袋糖果全部倒下。
一大捧糖果暴雨似的落到哈利膝上。这是薄暮时分,他们三人刚刚在车站碰面,有了芙蕾,罗恩和赫敏才看似愉快地交谈起来。
“多谢,”哈利说,捡起一袋小巧的胡椒小顽童,“霍格莫德怎么样?你们都去了哪些地方?”
听听就知道了——什么地方都去了。德维斯和班斯、魔法设备店、佐科笑话店,还去了供应泛泡沫黄油啤酒的三把扫帚以及别的许多地方。
“那邮局,哈利!大约有二百只猫头鹰,都坐在架子上,都有颜色代码,就看你的信需要走多快了!”罗恩兴奋地喊道。
“蜂蜜公爵有一种新的牛奶软糖,他们在分发免费的样品呢,这里有一点,你看——”芙蕾说着,正在袋子里翻找。
“我认为我看到了一个吃人妖魔,真的,三把扫帚那里各种各样的都有——”
“真想给你带些黄油啤酒,它能让你暖和起来——”赫敏遗憾道,“你在学校做了些什么?做完什么作业了吗?”
“没有,”哈利说,“卢平在他的办公室里给我沏了一杯茶,接下来斯内普进来了…”
他把他们不在的时候碰到的一切告诉他们。简单来说,就是哈利去找了卢平,斯内普来给卢平送药。罗恩听完,嘴张得大大的,“卢平教授喝了吗?”他喘气,“他疯了?”
“不过要是他,你们知道——”赫敏放低了声音,一面紧张地四处张望,“如果他在设法毒卢平教授,他不会当着哈利的面这样做的。”
“对,可能是这样。”哈利说。
礼堂里挂着成百上于只南瓜灯,还有一群振翼飞舞的蝙蝠和许多喷吐火焰的橘色飘带,它们在天花板下面懒洋洋地飘荡,像是灿烂的水蛇。
晚宴的食物是精美的,就连赫敏和芙蕾这样把蜂蜜公爵的糖果吃得肚子快要爆裂的人,也每样食物都要了第二份。哈利一直偷看着□□席。卢平教授看上去很高兴,而且像平时一样正常,他正在和小个子魔咒教师弗立维教授活跃地谈话。
芙蕾察觉到哈利一直往那边张望,她也顺着看方向过去,斯内普正在盯着卢平。
“他不会是在懊恼那杯药没毒死卢平吧?”哈利愤怒地说道。
“不可能,”芙蕾否认他的说法,“如果斯内普教授真的想要毒死他,那卢平教授肯定早就死了,按照斯内普魔药的高超能力。”
“那他为什么给他调制了那杯药剂?”
芙蕾没有回答,只是喝着南瓜汁,思考着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