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既然说了两小指都有外翻,有没有可能两手都会,那时候只是左手方便。”冯一舟问道。
“会用和惯用可不一样。”林少轩接话。
三人一时陷入沉默。
“可这不能作为证据。”
冯一舟关心此事是否能顺利结案,毕竟到了年关,要写的可不少。
“人和凳子之间核过了吗?”林少轩问冯一舟。
“尸首的身高,绳子垂下的长度,以及他们脚下的踏物都对得上。”冯一舟说结论。
“绳子一直是这样吗?”
冯一舟顺着段寄云的目光看向还挂在房梁上的绳子,思索后道:“位置大致应该是这样,把尸体搬下来的时候不能保证没移了位置。”
“偏差不大。”林少轩也肯定道,但他听到段寄云这么问,又低头翻看验尸记录,等他看过抬起头来,段寄云已经又去看尸体了。
“你再找人量一下横梁长度,以及七根绳子之间的间距。”林少段吩咐完,也去核验一遍尸体。
王七以及他左右四人颜面都呈青紫色,脖下索沟明显,在黝黑的皮肤上呈现褐红色,其周围有出血和水泡。
这五人挣扎痕迹也十分明显,身上都留有因为距离近,相互击打留下的伤口,还有两人因为挣扎激烈,喉骨也断了。
至于靠两边的人身上并没有打击伤,反倒是东二那人的肋骨还被吊在最东侧的人打断了,依据仵作验尸结果来看,那人肋骨是死后被打断的。
西二的人有长指甲,根据冯一舟量出来的距离,再结合他的身量,愣是没给最西侧那人身上留下半道口子,依照他的臂长,明明抬抬手都能把最西侧那人脸刮花,就是衣服上也没踩上鞋印子。
难不成两边的人是监工,亲眼看着这五人都没气了,才心满意足给自己吊上绳子?
这想法一出,林少轩都给自己整笑了。
这一通看下来,时候也不早了,林少轩随手抓了一个人,“你回去调些人手来,今晚在这里守着,明天继续查。”
那人得令离开,又吩咐仵作跟着一并将尸体运回去,“剩下的人等晚上值守的人到了,就回去点了卯下值吧。”
“寄云,一起?”林少轩见人犹豫又道,“一身味道,去大理寺洗洗吧,不然回家舒达绕着你跑。”
段寄云点头,二人并行。
“这事感觉有点眉目,但是王七已经抓着了,你记得写信给见溪说一声。”
“好。”
“说起见溪,我就想起来前段时间承景、承观跟着舒达一起去见溪那里学习的那段日子。只要我回家,问起来就知道他俩在书房习字临帖默文章,要不是他离开康京了,我都想请他做承景、承观的夫子了。”
“就是可惜见溪离开后,段风的名头也唬不住他俩了。”林少轩扶额表示头疼。
“不瞒你说,到现在我都难以相信我家那俩皮猴能无痛坐在书案前学习。”
“见溪临走前,还给承观、承景送了书。他们俩喜欢得不得了,我都碰不得,瞟一眼都得跟我急。不够,我觉得最重要的是,见溪送的书两本一模一样,连书外的包装都是一样的,实在是有心了。”
“此话怎讲?”
一问这事,林少轩就有苦水了,“你是不知道,我们的秦王殿下,自从发现双胞胎的东西要一样之后,他就热衷于买相似的东西送承景、承观。”
结果可想而知,林少轩不仅收获双倍哭声,还要听着楚烨毫不留情的笑声,在满康京找与楚烨送的礼相同的东西。
自打林少轩知道秦婉荷有了身孕一事后,他见到神佛总要求,求神佛给楚烨送个双胞胎。
毕竟,关于送礼这事,林少轩现在有的是力气和手段,保证楚烨每天都能“开开心心过大年”。
两人谈笑间就回了大理寺,早先段寄云帮忙捉人,弄脏过衣服,这里就一直储一套。
洗澡的地方人满着,段寄云和林少轩先用醋洗了手,让人用柳条蘸醋在身上拍打。
衣服都熏过香,头发也用大理寺特质的香草擦过,味道淡了不少。
自从感觉王七一事已经有了眉目之后,林少轩心情也舒畅了不少,就连看到给自己使绊子的同僚都能笑着打声招呼了。
段寄云心情好也不好。
好是此事对于纪见溪算是告一段落,虽然很想现在就写信告诉他,但是年关时候,驿站最是忙碌,往来文书、物品传递热火朝天,那便年后写信告诉他。
不好的是,段寄云隐隐感觉关于赵皇嗣一事的线索就要在此处断了。
瑶鹊山上大小屋舍又去探查过,并没有在发现舆图之类,但是有找到另一种粉末,点燃后无味,和早先发现的那种,合用使人眩晕,也解释了当时那些人是如何迷晕纪见溪和段舒达的。
可是,若真在康京断了,那此事唯一的线索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