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安背靠着门，下巴微扬，后脑勺靠在门板上，钥匙环戒指似的戴在她指间，触感坚硬冰冷，像块永远也化不开的冰。

灯光在室内闪了闪，发出了接触不良的嗞啦电流声，紧接着就一闪而灭。

林楚安滑坐在静默的黑暗中，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屈在身前，她微微侧眸看向窗外喧闹又寂寞的黑夜，目光空洞无神，柔顺的发丝滑落在她侧脸，阴影似的遮掩着那隐晦不明的神色上。

过了不知多久，头顶上传来了刺耳的电流声，灯光一闪而亮，瞬间驱散了屋内黑暗。

林楚安抬指将发捋到耳后，顺势擦去眼角的湿润。

她也该去买个实用一点的灯泡了，又不贵，几块钱而已。

“灯泡是不是该换了？”

林楚安觉得自己有些泄力，双手虚弱的环过对方的勃颈，任由自己被困在一团逃不掉的激烈中，她下巴微抬，有些溃散的目光在颠簸中抬起，灯泡光线昏暗，在她满是水汽的眼前模糊的闪烁了下，发出了接触不良的虚弱电流声。

林楚安也同时哼出了一声虚弱，同灯光一样，眼前黑雾涌来散去，难熬在颤抖间，只觉下一刻就要同灯泡一样，彻底陷入昏厥。

电流声断断续续传来，在一声刺耳后，灯光大亮，而一直折磨她的那股野蛮也戛然而止，随后便是安静中的沉重喘息。

这份安静漫长又短暂，最后以一个激烈的有些让人招架不住的吻彻底结束。

“再换也是一次性的东西，带不走，用不长久，没必要。”

对方气息未匀，说话时低沉沙哑，呼出的热气就喷落在她耳边，有些痒，有些烫。

林楚安也匀着喘息，她转眸看向门口的穿衣镜，但眼前漫着模糊的水汽，她看不清里面的人，只能看到有人在拥抱着她，他们之间毫无阻挡。

林楚安闭上了眼睛，微微侧头，突然张口含住了他的耳垂，带着几分未褪的情欲轻咬了口。

齿间力道不大，但足以留下痕迹。

对方突然清醒了般，几乎是推开了她，然后靠近镜子去检查自己的耳垂。

仔细检查后，他终于松了口气。

林楚安心里却坠痛似的沉了一下。

“这世上有什么不是一次性的东西？”林楚安脚下全是虚力，此刻的她根本撑不起这具身体让自己站立，只能靠在惨白冰冷的墙上，身上的烫意还未消失，身后的冰冷清晰的传来，她介于冷热之间，不舒服，也没力气离开。

她叹息似的重复着那一句：“有什么不是一次性的呢？”

对方好似没听懂一般，拿起浴巾走进浴室时接了一句：“世间万物都是一次性的，包括父母朋友，还有性命。”

林楚安觉得他的话应当没有说完，但浴室的门已经关上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能勉强站立，窗外咆哮着熟悉又劲爆的音乐，放到了凤凰传寄的歌，到了这一首广场舞也算是到了尾声，很快那些因无聊而聚集在一起欢跳的人就要再次散开，回到那个他们不想回也不得不回的家里。

她站在穿衣镜前，清楚认真的看着自己。

爱抚时的触感还在，激情时滚烫也未曾消失，但她身上却没有半点不该有的痕迹，所有的一切，刚才的一切，仿佛都只是她恍惚间臆想出来的一场梦，梦醒时虽有记忆，但却没有任何证明，它真实的发生过。

林楚安在镜子前转了转，依旧找不到任何不属于她自己，或者想看到的一些痕迹。

明明粗暴的接近虐待，但却什么都没留下。

淋浴声停了，他带着一身的水汽清爽的走了出来，熟练的穿上衣服，体贴似的说了些没用的情话，然后谨慎的透过猫眼看向外面，确定没人后才拧开了门，他动作很轻，轻的像是半夜来偷东西的贼，关门也是轻的，打开隔壁的门时更轻了，一墙之隔，林楚安甚至都听不到隔壁的关门声。

所以他们之间也是一次性的吗？

林楚安站在镜子面前叹息着，不死心的对着镜子又转了转，依旧没从镜子里的女人身上找到属于别人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