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傍晚时分,拿着柳凝雪带来的三柱香去了了无人烟处,虽说有香在,邪崇已不敢再来进犯,可想要彻底去除诅咒,还需要将三柱香并拢倒立插在盛着水的碗中,将缠在柳凝雪身上的邪崇引出。
这种民间的土方法已经见怪不怪的了,他也是曾读过古书才知晓这一方法,柳凝雪并不知道这三柱香的真正用处。
可等他默默做完一切回来时,却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妻子在河岸边和旁的男子交谈甚欢,他甚至动了杀掉封余休的念头。
若不是他横插.进他们当中,柳凝雪又怎将多余的目光分在他身上分毫。
柳凝雪本就不擅言辞,被封余休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她愣愣看了他一会儿,说道:“那个……你要不要再好好地想一下?我对你根本就没感觉啊。”
“没事。”封余休道:“爱与不爱那都可以培养出来,只要你我相处得够久,总能生出情分来。”
他眸光一动不动地望着她,脸色越发地认真了,对她说:“选我好吗?和我在一起,跟我走吧。”
柳凝雪懵了一瞬,道:“现在吗?可是婚约怎么办?”
抛开一切不说,封余休的确是攻略的好人选,他远比谢玄淮要好上太多了,起码他是个正常人,没有谢玄淮那么疯。
不远处的柳树下的谢玄淮听到这一句话,咔的一下掰下一块树皮,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了,她竟然真的想走。
封余休挑了挑眉,道:“你无须担心,只要你和我走,一切都不是问题。”
柳凝雪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眼,看他不像说慌的样子,封余休又道:“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我能做到。”
“且我保证,只会娶你一个,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甚至举起了三根手指,对着天发誓。
若是一般人面对这些承诺,肯定会有动心,可柳凝雪心底却一片平静,毫无波澜。
江若宁是这时赶来的,他一个游逛着,忽见岸边站着封余休和柳凝雪两个人,心觉奇异,又见柳树下站着谢玄淮,就更怪异了,等他一走近便察觉谢玄淮周身的气息冷得吓人。
再抬眼看去,就见封余休举着手对天发誓,看着柳凝雪的眼神专注而神情,他还有哪里不明白的。
谢玄淮这是被人撬墙角了啊!
他略一思索了一下,当即立断去把林月明叫过来,彼时林月明正闲逛着,被他急匆匆地一拉,眉头即刻皱起,拍开他的手,道:“干什么?!”
江若宁急切地解释道:“哎呀,来不及了,再迟一点他们就要打起来了。”
林月明还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就被江若宁拽着来到了河边,等她一看到岸边的三人便彻底明了了。
她毫不犹豫地抽出剑一个闪身格在柳凝雪面前,柳凝雪被她这架势吓了一跳,又见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她忙拦住她,道:“林月明?你怎么来了?”
林月明回头对她说:“我再不来,看着你被拐走吗?”
随即,又回过头,瞪着封余休道:“哪里来的野人。”
她气焰嚣张,蛮横至极,封余休眉头微微蹙起,透着些被打断的不悦。
谢玄淮适时地从柳树后出来,目光落在柳凝雪和封余休身上看了几眼,语气凉凉道:“我竟不知叶公子与我的世子妃在此处做甚?”
他咬重了世子妃三个字,又站在了柳凝雪身边,昭示身份,表明立场。
封余休的面色微微一沉,微笑着对谢玄淮道:“谢世子。”
两人目光相接,气势强硬,谁也不输谁,空气中登时冒起了一股火药味,柳凝雪一时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她垂在袖下的手忽然被人牵了起来,她看着谢玄淮,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被他反手十指相扣,越握越紧了。
她挣脱不得,只好作罢。
谢玄淮牵住她的手后,微挑了下眉看向封余休,目光不掩挑衅,似乎在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封余休看着两人紧牵的手,心下一颤,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挖出,心里空落落的,他抬眸看向柳凝雪,见她低垂着眉不说话,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
封余休犹如自嘲般笑了笑,道:“没有,再会。”
封余休转身离开,柳凝雪这才抬起眼,视线追随着他远去,手下却突然被谢玄淮猛地一拽,她被拽得差点跌倒,既不解又埋怨地看向他。
耳边传来谢玄淮冰冷带笑的声音,道:“怎么?舍不得?”
他目光带着怨恨与寒意,犹如利箭般似要将她洞穿,紧接着,柳凝雪就感觉手中一松,他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柳凝雪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可喉口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什么也说不出去。
夜晚的灯会不欢而散,自那夜后,封余休就留下一张纸条说自己有事先行离开了,饭桌上,柳凝雪和谢玄淮,林月明,江若宁四人经历了昨晚的事,再看手上的字条,一时神色各异。
唯独赵云绵一脸不解,她昨晚因为大累就早早回去休息了,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封余休不在,便问了一句,“叶大哥呢?”
林月明和江若宁同时夹菜的手一顿,江若宁讪笑着回应她,说:“他……说有事,先走了,我们也赶紧吃完动身吧。”
赵云绵“哦”了一声,可饭桌上诡异的气氛还是让她觉得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