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身子一震,颤声说道:“甚么……甚么事?”
杨过默然不语,又过了一会儿,才涩然开口,道:“我……我怕是不能同你做…做真正的夫妻了。”
小龙女闻言,如遭雷劈,茫然道:“不能同我做真正的夫妻?为…为甚么……”
杨过咬牙不语,眼眶中一片湿热,他方才亲吻小龙女,动作热烈,心中不断诉说对她的爱意,但耳鬓厮磨良久,身体上却始终不见反应,他才不过三十六岁,正是情欲旺盛的年纪,又因与小龙女分离禁欲多年,本该是干柴烈火,激情澎湃,却为甚么,为甚么竟会如此!
现在本是初夏,石室之中也温暖如春,可他的身体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便好像被埋进了坟墓中一般。左右思量,深觉就算此言难以启齿,也非要说清楚不可,想到此处,艰难开口道:“或许是我所练的武功出了岔子,也或许是十六年前情花毒的遗祸,总之,总之我现在……已是不能…不能人道了。”话音未落,两行眼泪已夺眶而出,他一生心高气傲,就算给郭芙斩断手臂也未曾示弱于人,他身背父过,半生苦苦挣扎,到头来却落得这般结局,怎能不令得他肝肠寸断。
小龙女听得他说不能人道,娇躯晃了两晃,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杨过忽然翻身坐起,披上衣衫,背对着小龙女道:“龙儿,你我本就没有三书六聘,私定的终身原也做不得数,我如今已是废人,断不能再连累你,今夜的事只当未曾发生,往后你我仍是复了旧日的名分称呼,你若有心仪之人,过儿定当十里红妆,送你风光出嫁。”言罢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小龙女呆呆坐着,一颗心飘飘荡荡,浑不知身在何处,杨过说的话,好似听见了,又好似没听见,中心栗六,柔肠百转,耳边反反复复都是杨过所言不能同她做真正的夫妻,不由心中悲苦,万念俱灰。
这一夜仿佛过得格外漫长,清冷的白衣女子一动不动的坐着,好似化成了一座洁白的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