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李溋说:“师尊,有星星……
山月:“哪里?”
李溋指了指:“上面。”
山月仔细一看,黑沉沉的木板上闪着碎光。原来是月亮从缝隙里漏了进来,一闪一闪好像星星。
山月道:“真的。”
她靠近了些,和李溋一起看这些“星星”
“小时候我在宫里每天数景窗、屋檐和星星。后来去了玉匣宫,我还是喜欢数,但很快就玩腻了,师尊知道为什么吗?”
山月看他,李溋道:玉匣宫有好多景窗,好多屋檐,天空广阔,星星太多了,师尊每天都要检查功课,我没有时间数。”
山月笑道:“怪我?”
“怪你。”李溋生气道:“怪你分走我的心,让我无时无刻都在牵挂,死也甘愿。”
说完,不忘记啄一口眼前的唇,山月有些受不了,推开他说:“我总是罚你,你应该讨厌我,恨我。”
李溋抱过来:“我已经不是小傻瓜阿溋,谁对我最好,最爱我,我心里很清楚。”
山月道:“这么说,小傻瓜阿溋真的不喜欢师尊。”
李溋委屈道:“没有……”
他凑过来,轻声说:“师尊,以后你再罚我,可不可以给我一颗糖?俗话说打一巴掌给一颗枣,你怎么光打巴掌,不给甜头呢?”
山月:“你要什么甜头。”
他还能要什么甜头,山月心想:“如此好怪,好像变态。”她捂住李溋的嘴说:“知道了,不必说出口。”
李溋满足地笑了声,抵足而眠片刻,李溋有些困倦地说:“好起来,为什么师尊一来我就困……我想和师尊说话,不想睡觉……”
山月道:“我加了一味安神的药,你喝了好睡。”
李溋摇头说:“我不想,白天睡可不可以?”
白天他只有一个人,一个人不知时辰地等着自己。山月:“好,白天睡。”
李溋应了声,撑着眼皮亲了亲师尊,再抵不住困意,
两日后,车队至锋州。
被告知能离开木箱,李溋露出几分无措的神情。长期身处黑暗,山月先用发带蒙住了他的眼睛,扶起他的时候,他却没有动。
山月道:“怎么了?碰到伤口了?”
李溋抿了抿嘴,摇头笑了笑说:“没事。”
他撑起来,跟着山月出去,山月却制止了他,轻轻抚摸他的脸颊,直到把冰冷的皮肤捂热才说:“别怕,师尊保护你。”
李溋点头,用额头蹭山月:“我不怕……”
嘴上这样说,紧张的情绪却止不住,身体也不自觉颤抖。
山月看着难受,哄了片刻,隔着发带亲了亲他的眼睛。李溋总算缓解些许,出了木箱,一下子被新鲜空气包围,他太敏锐,习惯不了幻境变化,山月替他披上外袍,牵着他道:“跟我进来。”
李舒和穆王一道去见锋州将领,他忙于稳固地位,把李溋发配到了锋州城中,一座无名山上。山月来过锋州,远处无垠海辽阔,山下行宫巍峨,但她无瑕欣赏旧景,眼里只有一座破败的屋子。
屋门吱呀一声推开,里面只有一间主屋,围墙一角竖立着一颗枯树,枯树下摆着一张半倒不倒的石桌,和一把老旧的摇椅。
往后就是她和李溋的容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