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知道她是玄清宗弟子,想回报她的恩情可以将谢礼送往宗门。他茫然后退,想先离开。
沈明蕖心有所感,转身朝他看来,惊讶地挑眉喊他:“纪长衍。”
纪长衍迟疑地停下,她跑到他面前,“你到了!你方才没看见我吗?”
“看到了。”
“那你,”沈明蕖指责他,“你临阵逃脱,想毁约。不行,你答应过我的。”
“我只是没想好。”纪长衍悻悻说道。
宋淮期边走向他们边打量纪长衍,最后停在沈明蕖身旁,“这位就是长衍吗?”
“嗯,这是我师兄宋淮期。”沈明蕖郑重地介绍两人认识,犯难于他该如何称呼师兄,“干脆你也叫师兄好了。”
“师兄。”纪长衍顺从地行礼。
宋淮期温声回应:“幸会幸会。”
“天色已晚,我们回客栈吧。”沈明蕖看着纪长衍气色不好的面容,深觉还是先回去为好。
客栈离归元寺不远不近,走了约有半个时辰,他们回到了客栈。
沈明蕖回房喝了一盏茶,也没见到景明雅的身影,正疑惑她去了何处,却听了敲门声。
“进来吧。”
纪长衍抱着一包点心放在她面前,“他们让我拿给你的。”
她到了一杯茶推给他,随后拆开油纸包摊开点心,拿过一块尝了口,“没想到能再次吃到这些。你有帮我谢过舒妤他们吗?”
“有。”纪长衍垂下眼盯着茶杯不敢看她,“我—”
“你怎么来得怎么快?”不经意打断了他的话,沈明蕖回过神,“嗯?你想说什么?”
“没事。”
她不明所以地皱眉直视他的眼睛,“我感觉你现在有点奇怪。”
“恢复得比预期要快,我就同他们辞行了。”纪长衍主动交代,抿了一口茶水。
在药谷里每日喝药、针灸、泡药浴,很苦也很痛,难捱到恍惚的时候他想起了很多人,有师父,也有她。他才知道原来他把她的音容记得这样清楚。
“给我看看。”沈明蕖作势要牵他的手腕。
纪长衍配合地伸手让她检查,“我试过,已经可以引气入体了。”
脉象没有问题,沈明蕖为他感到开心:“你真的像传闻那样,天资聪颖。过去我没有亲眼看见,如今倒是可以一睹你的风采。”
她突然间的夸赞让他无措了起来:“没有,你别这么夸我。”
“你害羞了?好吧。”她就此打住,“你从前学过,现在再来一遍会容易些。那你可有选定修炼哪种功法?”
“同以前一样,师父也有留秘籍给我。”纪长衍眸光微暗,怅然的情绪困囿着他。
沈明蕖抬眼看他变得低落,只好说起别的事:“我们是五人同行,等师弟师妹回来,我带你见他们。”
“好,那我先回去了。”纪长衍站起身对着她点头,目光在她发顶停留了一瞬。
她的青丝如墨,像她一样冷清好看。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纪长衍慌了神,加快步伐离开此处。
沈明蕖开口关心道:“好好休息。”
他扯出一抹笑容,慢慢掩上门隔开她的视线,担心她看出他的异样。
才过不久,景明雅和齐颂远回到了客栈。
沈明蕖坐在棋盘前,好奇地看着走进来的两人:“你们今天去哪了?”
“我们行侠仗义去了。”景明雅眉飞色舞地讲述,“我们去湖边游玩时,遇见了溺水的幼童,便将她救了上来。她的双亲对我们千恩万谢的,还要跪下道谢,幸好我手快将他们扶了起来。不过盛情难却,我们还被邀请到他们家中做客,现在才脱身呢。”
“这是他们送的吃食。”齐颂远将一大袋东西放在桌上,“师姐可以挑些尝尝。”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听着也觉与有荣光。”沈明蕖与他们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了,与我相约的那位公子到了。稍后与他见一面吗?”
“好。那我们明天出发吗?”在临州已经待得够久了,景明雅已然迫不及待想离开了。
沈明蕖应道:“当然。我带他过来。”她起身去找纪长衍和师兄。
正值晚膳,店家按吩咐将饭菜摆到房中。五人齐聚一堂,站在桌前。
沈明蕖又为他们介绍了一遍,两方反应平平,相安无事。总比看不顺眼好,她松了一口气。
“我们明日要出发去月鹿岛。”沈明蕖看向纪长衍,担忧他吃不消。
纪长衍没抬头,尽管食欲不佳,还是听她的意思多吃了些。
平静地吃完这顿饭,沈明蕖跟着纪长衍去了他的房间坐了坐。
“哎,纪长衍,刚刚你听懂了我的意思?”沈明蕖偏头望向他冷峻的侧脸。
对于她的调笑,纪长衍面不改色:“听懂了,你希望我多吃些,免得明日赶路时昏倒。”
沈明蕖反驳他:“哪有将你想得如此虚弱,我是担心你,出于道义关心朋友也不行吗?”
“我没事的。”
“那明日见,以后我们应该会同行很久。”
眼前浮现出她所说的这幅场景,纪长衍唇角微翘,目送她离去。
翌日,天气还不错,适合远行。
路过一处寂静得可怕的村庄时,几人都察觉到浓郁的妖气,警惕地走进去,准备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