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他撞上来的。
正打算与这位面向凶狠的男子理论,沈明蕖却察觉到他身上有股奇怪的气息,隐秘而又有点熟悉。
景明雅是个一点就燃的炮仗性子,回头看见有人欺负师姐,她登时气不打一出来,气冲冲地跑过来。
“没事,走吧。”沈明蕖摁下快要发作的景明雅,悄悄放了一抹神识跟随在这男子周围。
男子自然看到了她们转身时防备轻视的眼神,他更是愤怒,拔高声量喝道:“装什么装,这就想走?”
引得路人不明所以,纷纷看过来,离得近的怕被波及,装作自然地远离几步。
人群拥挤之地,不好施展,也容易误伤他人。
因此,沈明蕖停下脚步盯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子,心中厌烦:“倒打一耙?是你没看路撞上来的。”
她真的不愿精神失常的疯子纠缠,太过麻烦。
“看来你还挺硬气的。”男子被说中恼羞成怒,说着就要上手推搡。
纪长衍脸色紧绷,当即挡在沈明蕖拔剑阻拦。
男子的同伴及时拦下他,同各位致歉后拉走他:“莫生事端,你近来愈发暴躁了。”
这场争吵平息后,大家都有点败兴,景明雅嫌晦气,二话不说牵着沈明蕖往别处去。
沈明蕖略微偏头眼了眼男子那行人的背影,心中揣摩着该如何探探究竟。
“没事吧。”宋淮期看似沉稳宽包容,实则最不能在乎的人被欺负挑衅。
读懂了大师兄眼中压抑的不爽,沈明蕖对着他点了点头:“没事。”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一插曲过后,大家逛着逛着还是逐渐融入集会欢乐愉快的氛围中,被各式各样的小摊和招揽游客的花样吸引。
摆满首饰的小摊上有一支别样的簪子,只一眼,纪长衍便不由自主地上前细看。
镂空祥云银簪坠着茶叶状的翠玉流苏,很是好看。
她戴上应是很合适的,纪长衍拿起簪子,转过身想同沈明蕖说话,却发现她不在他身旁。
慌乱、失落、委屈,接踵而来。
纪长衍匆忙四下张望,以为在几步之内会看见她。行人穿梭来去,他无措地搜寻她的背影,终于在她和她师兄隐入拐角前的最后一幕。
心口发酸,他难过得垂下眼眸,沈明蕖把他丢下了。
这头,沈明蕖拉着师兄行踪鬼祟地接近方才闹事的男子。
窄巷幽暗,只有微弱的光芒照在此间。
隐身躲在堆积的杂物后,沈明蕖和大师兄隐身偷听。至于为何又躲藏又隐身,自然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了。
方才拉住男子闹事的那人说道:“子愿,我明日会请医师来诊脉,给大家检查检查此番远行可有损害身体。尤其是你,肝火旺盛,让医师给你开一剂降火的方子。”
陈子愿无理也要辩三分:“我有何错,若不是她走在旁边,可会引起争吵?何况她们自持身份,最是看低我们这样的人。”
“好了。他们可是修仙之人,实力深不可测。别惹来杀身之祸。”刘岩沉声训道。
应了声“是”,陈子愿憋屈地闭口不言,跟着他这位义兄从后院回客栈里。
刻意压低的声音消失后,宋淮期走了几步,看向刚关起的门,对着师妹挑眉:“有点蹊跷?”
“嗯,所以才拉上师兄并肩作战。”沈明蕖也朝他挤眉弄眼。
宋淮期抱臂:“说吧,直接威胁还是用点手段?”
“自然是用点手段了,做坏事怎么能留名。”沈明蕖晃了下手中的迷药,眼睛里带着点恶劣的笑意。
蒙面伪装后,两人悄然摸到陈子愿住的房间。
烛火还没灭,陈子愿背对窗户喝得烂醉。
这不正好便宜了他们,沈明蕖当即立断和师兄从窗口翻进来,片刻不停地将迷药撒到陈子愿身上。
迷药极快见效,加上陈子愿本就饮酒意识迷乱,两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得手了。
趁他意志不清,沈明蕖开始套话。
“来古茶镇是为何?”
“为何?自然是,”陈子愿重复念道,迷迷蒙蒙回答,“贩茶,赚银子。”
“你们从哪来的?”宋淮期也加入进来,站在沈明蕖旁边拷问对方。
陈子愿眼睛失焦,似乎是在想答案,沉默了片刻才道:“安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