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退位让贤吧。”

“没问题啊，队长不就是要为了战队牺牲吗？”

欧欧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又自然而然，让人幻视西子捧心的无辜与真诚。萧匪尘为他的茶言茶语一阵恶寒：“别耽误他，去你们战队还得改ID。”

他扭头问宁为予：“你也不想改名叫什么‘沉默の王者’‘披着羊皮の狼’之类的东西吧？”

纯洁白莲的假面被打破，欧欧大怒：“我们是‘永远的神’，不是‘永远的非主流中二病’！”

驳斥了萧匪尘，他皱着眉歪头想：“至少得叫‘almighty（全能者）’或者‘requiem（镇魂曲）’之类的吧。”

萧匪尘不置可否地问：“你觉得呢？”

宁为予不想丧失自己的取名权。

况且这些名字太尴尬了，简直让人恨不得原地退役；对比一下，连欧欧的“only one”都算九牛一毛，小巫见大巫。

“你英语还挺好，去哪进修了？”萧匪尘问，“新东方？”

“做饭我也会，silence给你尝尝我的手艺？”欧欧趁机顺着他的话换个赛道，竟然在真心实意邀请宁为予，“你们那混蛋队长肯定只会在基地囤一整个仓库的泡面。”

“泡面有什么不好的？！”萧匪尘嚷嚷起来，“我们有红烧牛肉、老坛酸菜、香菇炖鸡、鲜虾鱼板……应有尽有，想吃自助都行！”

欧欧不屑地嗤了一声。

这么无厘头的对话以双方各不服各的瞎扯结束。

最后两场常规赛的对手都是劲敌，加上时间排得近，刚休息了没几天又要去B市跟FAT打。

吕经理还没订酒店，FAT队长陈知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东道主给他们安排好了住宿。

萧匪尘乐道：“这么欢迎啊？”

陈知彬彬有礼的回答听起来仍冷冰冰的：“期待已久。”

FAT是整个职业联盟最正经的战队，作风优良到堪比军队，甚至能称得上一句军纪严明，从不畏缩避战，勇于迎战各种对手。

这也是为什么欧欧让他们认真点对待FAT，他们可不会因为稳进季后赛而把剩下的常规赛当作随意练兵，更不会玩似的打表演赛给观众看。

FAT的大虎和宁为予关系不错，陈知更对他青睐有加，他们等这场同Dawn的比赛等了一整个赛程，早就摩拳擦掌了。

Dawn喜欢踩点到，住进酒店时通常快到凌晨。幸好这群网瘾少年的作息极不健康，才没困得倒在大厅沙发上。

萧匪尘拿好卡领着宁为予上楼，后者还在翻FAT屠夫的直播录屏。

宁为予盯着屏幕，只用余光跟着前面人的身影。萧匪尘使坏地走两步停两步，他就亦步亦趋地走走停停，愣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直到身前的阴影太长时间没有移动，宁为予站得腿酸，把眼睛从对局结束的视频中拔出来：“？”

萧匪尘一把把手盖在屏幕上：“小心点，等会摔了。”

要是欧欧订酒店，多半会坏心眼地给每个人都订单人间。陈知不知道萧匪尘的那些弯弯绕绕，统一订的标间，Dawn按习惯是萧匪尘和宁为予一间，opal和高仁一间，哭泣和吕经理一间。

二人洗漱好各自躺在床上玩手机，宁为予的视野右侧突然闯进来一个赤条条的胳膊。

萧匪尘把手机递到他眼前——一个记录生活的搞笑视频，画面里几只小鸭子紧紧追在拍摄者的身后，大抵是把他当成了妈妈。拍摄者走小鸭子走，拍摄者停小鸭子停，就这么跟着回了家。

视频的末尾是那几只小鸭子抱成一团，在家猫的注视下瑟瑟发抖。

“给你带坑里都不知道，把你卖了。”萧匪尘恐吓。

宁为予有些羞恼，不知道是因为这人把他比作“认贼作母”的小鸭子，还是因为他过分亲昵的举动：“我17岁了！”

萧匪尘像一个絮絮叨叨的大家长：“那你也是个未成年小破孩，更别提现在拐卖成年人的都有……”

话题不知为何转到了拐卖人口，宁为予惊觉在安保严密的酒店还是比赛的前一晚谈这些太奇怪，赌气似的一把拽过被子捂住自己：“队长晚安！”

萧匪尘连忙告饶，作势要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

夏天的夜晚也闷热，短短几秒都把宁为予白皙的脸烘出一片绯红，萧匪尘打开空调，定了睡眠模式。

“得把你照顾好，”萧匪尘嘀咕，“理论上未成年出来打比赛需要家长随行……”

他思维跳跃得厉害：“到时候世界赛还得出国，哎你有护照吗？是不是还得监护人陪着？”

宁为予：“现在就预订世界赛？”

萧匪尘笑了：“能不能有点自信？就算你不信我，EG和FAT可都邀请你了。”

宁为予十指交扣，捏了捏自己的指节。

终于，他答非所问：“……那时候我就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