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要吃什么。”
李梵摊开菜单,瞥他一眼:“你真的是第一次来吗?”
虞矜慢条斯理地解开桌上两套碗筷的外包装,“是第一次来兜风,吃宵夜不是。”
“……”
李梵:“有忌口吗?”
虞矜速度涮碗筷:“羊肉不吃,鸡肉少点,内脏不吃,香菜少点。”
“行吧。”他不吃的李梵也不吃,所以整个点菜过程非常和谐。
“吃辣吗?”
“加辣。”虞矜一点不消停,将碗筷搞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你能吃吗?”
“微能。”
虞矜:“?”
“没事,你勾不辣吧。我去拿点东西。”虞矜起身走进店里,一同提交了菜单。
李梵点头,靠上椅背,视线由远及近地一一扫过岸对面灯火阑珊的矮房、江中央鱼鳞般的水面、面前人流来往的闹市。
最终落到桌上凭空出现的一瓶啤酒。
啤酒瓶身裹着水雾,一看便知拿出来不久。
李梵:“你……”
“我试试,喝不下去就打包回家。”
李梵:“你早说要试啊,我还有一瓶没开呢。”
虞矜一愣,随即弯了眉眼:“没开但你也没带来啊,”
开瓶器对他来说有些陌生,白纸似的手用不上劲,摸索了一会,“铿”地一下,铁盖应声落地。
他擅作主张地给李梵倒了一杯,金黄的液体顺着杯壁流至底部,顶部汇集起浓密的泡沫,像棉花一样均匀地铺在液面上。
李梵默许这杯酒的存在,垂下睫羽:“谢谢。”
虞矜如法炮制地给自己整了一杯,举杯示意,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不用谢。”
李梵识趣地和他碰杯,两个玻璃杯虚虚擦过,真正相撞的是彼此的骨节。
“两位慢用!”上菜的店员是烧烤摊老板的儿子,认得虞矜,手在围裙上随便抹几下,指指桌上的一个小瓶子,“哥,我给你带了瓶辣椒粉,和后厨的没差别。”
“行。”虞矜礼貌回道,“今晚我请你喝酒。”
店员笑容灿烂,不断弯腰道谢,退下去拿酒了。
李梵握紧铁签的尾部,嘴动冷却,看着虞矜不要命地往串上撒辣椒粉,心惊肉跳。
许是他的目光太炽热,虞矜解释道:“他家的辣椒不辣,颜色红而已。”
“不信?你可以放一点试试。”
李梵半信半疑地抖动辣椒瓶,使红黄色的粉末降落在一块牛肉上。
他小心翼翼地咬下那块肉,卷入口中,牛肉外表酥脆,内里柔软爆汁,搭配干香的孜然和辣椒,倒也不枉他们大半夜跑来一趟。
肉吞下后舌尖的辣味便不停地上返,李梵嘶嘶抽气,厉害到他饮尽杯中的酒都毫无效果。
虞矜贼兮兮地抬手又给他满上。
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无语凝噎地瞅向罪魁祸首。
虞矜分外无辜,眨眨眼:“好吧,是我忽略了每个人的疼痛阈值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