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中校运会压轴戏是长跑比赛,周简城代表五班参赛超常发挥,一举夺得桂冠,众人高高兴兴地把最后一只彩炮轰了,斑斓的彩带纷扬旋落,映得满地金斑。
“哇塞~”陆机科趁机打趣,“周哥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是啊,最后冲刺那段帅得大家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呢,”孙潇弥平时肉麻习惯了,此话不出意外地惹来了一圈人异口同声地“yue——”
最激动的人非刘建成莫属了,他和隔壁班的人打赌长跑第一,赌注是五十块钱,他此时攥着天降下来的绿色大钞抱住周简城绕圈跳,“我的天,周哥我爱你!”
周简城原本脸色微红,直到看见了远处某个熟悉的身影。
陆柿死死地瞪他,眼神里的怒意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藏不住,手里的水瓶捏得变形,在周简城抬眼发现自己的那刻便立马往回走,脚下像是踩了风火轮。
周简城低声爆了句粗口,推开围着自己乱蹦的刘建成,朝着陆柿离开的方向追去。
李梵高位围观,啧啧称奇:“你说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虞矜开了一盒爆米花,有一搭没一搭往嘴里塞,旁边放着那个半人高的绿色蛇皮袋。
“情侣。”他脱口而出。
“你认真的?”李梵认真地思考可靠性,“嘶”地一声。
虞矜手抖一下,爆米花险些打翻,以为他察觉到了曾经的蛛丝马迹。
虞矜如无其事地打补:“我开玩笑的。”
“我知道。”李梵纯属戏多,不以为意,“两个男人怎么能在一起呢。”
“关系挺铁啊。”
“……”
虞矜压根不指望他能接受同性恋,所以即使是昨天的“坦白局”也守口如瓶,但如今亲耳听见他承认,潜意识里还是有点失望。
无论真实想法如何,他面上都得装出一副虚伪面貌:“嗯。”
李梵却出其不意地一把揽过他的肩膀,毛茸茸的黑发蹭到一起,亲昵但不失分寸,对于虞矜来说,暧昧,可一样恰到好处。
“我俩关系也铁。”
“铁什么铁?”
两颗脑袋蹭到一起没多久,陆机科便从中横插一脚,硬挤进来:“你们嘀嘀咕咕啥呢?准备拔河了!”
每年拔河的初赛都是在开幕式前完成,五班今年成功进入四强,有望夺冠。
“你,再钻一个试试,不觉得你的加入显得很突兀吗?空间已经够拥挤了。”虞矜语气刻薄得像是用刀削过。
“不觉得!”陆机科做了个鬼脸,挤眉弄眼地学他说话:“不~觉~得~你~的~加~入……”
“哪里在猪叫。”虞矜为示强调,看向陆机科时特地瞪大了凌厉的双眸,“难、听、死、了!”
李梵一语结束他们的的战斗:“虞矜,你眼睛好大。”
“……”
生硬得宛如广告植入。
陆机科捧腹狂笑不止。
虞矜跨下看台的脚步踉跄,像是气疯了,陆机科好容易扳回一局,抓起喇叭追赶虞矜前还拍拍李梵肩膀:“强!”
那还不是被你们逼的。
李梵无奈地跟上队伍,绕过人群七拐八拐进入场地。
粗长的麻绳似蛇一样弯曲着伏在地上,李梵排在右边第二位,前面是韦 ,左边是刘建成,后面两位是孙潇弥和虞矜。
进入半决赛、决赛便全是三局两胜制了。
双方拿绳,裁判叼着哨子,展开双臂。
“预备!”
裁判紧握吊着水瓶的绳子,高举左臂,只竖起拇指——两边队伍屏气凝神,谨记‘重心向后,两腿开叉弯曲,绳子夹进腋窝’,所有人的心率都在飙升。
尖锐的哨声划开沉寂的空气,队伍两边的人群迸发的呐喊宛如战场上投放的惊雷、乐曲里的急促的琴声,一点一点、一步一步将局势推向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