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都偏爱他,为他渡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整个人都在发光。
白知微一大早便背着顾卓,偷偷溜出来找何渡春了,现在看着他,有种干坏事被抓包的心虚。
顾卓打量着她两这半跪着的姿势,明明已经交代过别在白知微面前提及,奈何偏有人不长眼,他可不介意多死一个人,他心中思量面上却是不显,调笑道:“妹妹一大早便离开,原来是跑到了这里来,这又是在拜天地?”
何渡春只觉得被他盯着发冷,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白知微捏了捏何渡春的手安抚她,她大概是被顾卓的气势吓到了,解释道:“不是拜天地,我、我只是来给她们告别,出了鬼峰寨以后恐怕就没时间再见了,所以我偷偷来见见她们。”
众人皆不言语,白知微眨巴眼睛:“你们怎么到这来了?”
总不能是发现她拿了块金砖,来抓她吧。
金子已经放好了,白知微满意地想着,她偷偷拿了块金砖的事也不会被发现。
没有破绽如此甚好。
万良泽解释道:“小姐,索道已经修好了,白大人正在山那头等着你呐。”
原来是这个。
白知微松口气,放开何渡春的手,嘱咐:“记得我之前说的话,我先回家了啊,记得随时给我写信啊。”
何渡春重重点头,连忙应下。
万良泽望着顾卓离去的身影,捂着自己狂跳的心脏,这算是逃过一劫吧,不会杀了他们吧。
万良泽面带薄怒气,道:“何姑娘,前几日你明明答应我……你可知……”
万良泽手捏紧,指节用力到发白,她可知道保住她的性命多不容易。
白知微走后,何渡春面上又变回了麻木的样子,心中早就有了主意,打算在锦州安顿好之后,再写信告知白知微。
“万大人,我收拾好东西便会出发去锦州,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万良泽道:“这样也好。”
瞧着顾卓的样子,只要何渡春不再出现在他面前,他应当不会再和她计较。
——
“哥哥,等等我。”
顾卓腿伤好了之后,仗着他个高腿长,几步之间就将她甩在后面,白知微小跑着追了几次又被落下了,不得已出声唤她。
果然在听到她的话后,顾卓便站定在山路上等她,温柔道:“你父亲正在等你,快走吧,切莫让他担心。”
白知微心里咯噔一下,虽说她有白知微大部分记忆,但她已经完全换了个芯子,在原主的父亲面前,她要如何做到不被发现。
她心事重重地跟在顾卓身后,她完全没注意到顾卓停了脚步,一下子撞到了坚实的后背。
“哎——痛、痛……”她吃痛地捂着鼻子,娇俏的笑脸皱成一团,“你、你怎么停下也不告诉我。”
顾卓转身手放在她后背处,却不粗碰,虚虚地护着她别再从山路上掉下去,“该怎么说你才好,走快了你嫌弃,走慢了你又……”
白知微揉着鼻子:“我、我没有……嫌弃呀,我是追不上……”
顾卓好笑道:“方才在想什么出神?”
白知微一下卡住了,她总不能告诉他,她害怕见到她爹吧。
顾卓瞧着她的表情:“你害怕见到你爹?”
“你怎么知道?”白知微眼睛瞪得大大,拉开一段距离,警惕地望着他,盯着他看了半晌,还是那副温润和善模样,她自觉败下阵来,“很明显吗?”
“害怕什么……”顾卓语调拉得长长的,温柔的语调到了最后只剩下气音。
还能害怕什么,当然是害怕被擦穿身份,到时候被当作怪物。
白知微低着头,心虚道:“害怕……到时候就不能跟着你了,我就要被关在白府里,到时候我来见你,就得翻过两米高的墙。
那墙又高又滑,我要先爬上我院子里那颗歪脖子桃树,爬上第二根枝丫才能跳上墙……”
原来上两米高的墙便这么麻烦,白知微说着他脑海中便联想到,她为了能出来见他,爬上桃花压枝的桃树模样,她一动便花枝便轻轻颤动,等到爬上第二根枝丫奋力往墙头一跃时,桃花簌簌落下,她和花瓣同时落地。
两米高墙她一定会摔跤,到时候他会怎么做?
好像按照白知微的性子,她会比桃花更先入怀。
顾卓勾唇一笑,只可叹如今不是春日里,没了满枝头的繁华,只余她……
顾卓道:“那你不若跟我一起去建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