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温州牧,待九州之民与桂州之民,可有区分。”
“无。”
“请问温州牧,待民与士,可有区分。”
“无。”
“请问温州牧,待明日与今日,可有区分。”
“无。”
“请问温州牧,待温客行与周絮,可有区分。”
我笑了,他是在问我,何为平等。
这些天,他问了阶级,问了民生,问了政体。
原来,这最本质的东西,他放在了这里问啊、
我仍旧笑,对于温州牧而言,世间人并无区分。
我答曰,“无。”毫不迟疑。
今日之政如何行于桂州,明日便如何行于九州。
行于神州之民,无论三六九等,不分内外亲疏,具为人。
我等不行帝王道,不行霸王道。
我等,要的是秩序,是平等,是真正的海晏河清。
周絮既然看到了力量,现在他要看的是我的态度。
我给了他一个态度,从头到尾,不曾改变的初心。
周絮端起一杯茶来,“敬温州牧。”
我一饮而尽。
倘若,是十六岁的周子舒,也许已经被我拐下山了。
可惜,我遇到是三十岁的周子舒。
“待周首领身体大好,请到桂州看一看,风土人情与晋州想来差异极大,可为一观。”眼见为
实,请周絮去看一看,比他问我一堆问题更直观可靠。
大家都是成年人,谁也不用蒙谁。
靠嘴炮,哄不来人了。
周絮与温客行又对视了一眼,我就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笑了。
这两人,自成结界,我看不懂。
“周某,已离开天窗,但是晋州之事,周某不能说的仍旧不能说。”
“我不问。”周子舒嘴里的话,又能信几成。他会骗人,嘴硬心软的。当然,不涉及晋王的,还
是能信的。
“周某曾以为的以身殉道,到头来成了以身祠虎。但是,晋王是我的表哥,我此生不欲与之正面
为敌。”
“无论何时,君可不入中原。”我本来也没打算,周子舒能再做什么,也不是非得逼着人家拿什
么投名状。我这里,还挺开明。大家为了理想聚在一起,也尊重各自身为个体的选择。我不是什
么持刀人,也没有拿别人当刀的爱好。
“子舒早已心灰意懒,虽死即埋。没想到,遇见师弟。若伤势能愈合,一切结束,也欲退居四
季山庄。没想到,又遇见姑娘。子舒虽入道晚矣,一腔热血尤未凉。”
周絮明显是越说越激动了,最后两声是一边咳嗽一边说的。
“姑娘之道,令子舒看见了天光。若姑娘不弃,子舒愿为同道。”
我看见,我主人望向我的目光,特别像有夺妻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