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十几米远后，维克尔轻轻提溜了一下身边少年的袖子，史昂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些。

看自家师弟若无其事的样子，维克尔似笑非笑：“小东西，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装起来了？”

“我没……”

趁着他小声辩解，维克尔一把撩起他的袖袍，袖里的手臂上尽管缠上了绷带，但血仍不住地往外冒。

维克尔牵着他的手，把他的手臂举到面前，无奈道：“你说师傅为什么让我带你去上药，嗯？”

史昂看了眼，没吭声。只是沉默地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维克尔捏捏史昂还有点婴儿肥的脸：“在这儿等我，给你拿药去。”

“嗯。”

维克尔动作蛮利索，去去就回了。他回来时，史昂就在原地乖巧地等着，像是在发呆。

“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走，陪你师兄上药去。”维克尔心里叹了口气，揽过史昂的肩膀，带着他往一个方向走去。

没几步路，离塔也就一两百来米。这里是除了塔最高层，嘉米尔高原的最高处。人只是坐在这里，便可将数十里内的光景尽收眼中。

维克尔见到史昂好几次都一个人坐在这儿，就那样眺望着远方。

“来这儿做什么…”12岁的史昂小团子像是被戳破了心里的秘密泡泡，有点小别扭。

维克尔弹了弹他翘起来的小呆毛，盘腿坐下：“史昂，你心思太重了。”

他的小师弟沉默不语，手又默默地攥紧了。

系统的声音忽然出现：‘维克尔，别急，慢慢来’

见那血色又深了几分，维克尔眉角青筋一跳，也反应过来他说重了。

‘知道了’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习惯似乎就是如此。这是怎么也改不掉的。

他暗骂了自己一声，随即往史昂那边挪了挪，方便给他上药。

史昂默默往边上也挪了挪。

维克尔：…师弟，你听我解释TvT

“我是说，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史昂。”维克尔低下头一圈一圈给他把绷带绕开，为了修复圣衣所划开的伤口看起来是又裂开了，血不断地渗出。

维克尔看他那伤口，嘶了一声，扭身从拿来的几个瓶罐里挑挑拣拣，拎出一小罐药粉。

洒在伤口上前，他抬手捂住史昂的眼睛：“别看哈，越看越疼。”

想了想，他补了一句：“我们史昂大人男子汉小豆腐，不喊疼的哈～”

“……”史小昂恼羞成怒，但粉洒到伤口上时还是闷哼了一声。

还是小孩子嘛，那声音糯叽叽的……多少有点委屈。维克尔甚至怀疑是自己洒重了，他把手放下来，拿出绷带卷准备给他重新缠一下。

“可是我真的有认真地去修复……”史昂忽然出声，憋了好久的委屈终于憋不住了，这小家伙有点哽咽，“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但他还是说不够。”

“……师兄，我到底差在哪里？”

他不甘心。

维克尔这边正给他缠新绷带呢，闻言动作迟疑了一下。他没做正面回答，只是说：“…老头子对你很严，因为他很看重你。”

“但是我没有那么出色，总是不能让他满意。”史昂很丧气。

一滴滚烫的泪滴在维克尔手背，他抬起头，看见自家小师弟湿润的眼眶，深红眸子里满是水雾。

眼看眼泪都要涌出来了，史昂吸吸鼻子，倔强地把它们逼了回去。

目睹了全过程的维克尔：老头子，你看看你咋带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