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岫的烧一直到傍晚才退,出了一身汗。梁姻发现她发烧,拿退烧贴贴在她身上降温。
她睡醒先玩了会儿小游戏,之后又猛然想起快要临近月考,只能爬起来复习,直到睡觉之前都没看手机。
第二天上学,郝欣然看到沈岫目不转睛。
“我怎么感觉你过了个假期脸色更不好了。”
沈岫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作业,低低的嗯了一声。
她没告诉郝欣然自己生病了。
早自习是英语,英语课代表让大家背单词读课文,有大声朗读的,有小声朗读的,还有在里面浑水摸鱼补作业的。
陆丞霖一来就觉得教室里嗡嗡嗡的早读声像一群金腹巨蚊来回张着口器。
“你的纸条呢?咱俩换一下。”
陆丞霖很早就觉得陶烛手里的纸条应该在自己手里。
陶烛瞌睡的要死,恨不得用两条透明胶带粘住自己的眼皮,努力不让自己闭眼,“什么纸条?”
陆丞霖被陶烛吓了一跳,你干嘛?”
“我...好....困....啊。”
“困就睡啊。”
“不行”,陶烛摇头,“我要好好学习!”
“好好好,你学。是之前开学第一课写名字的那张纸条。”
一说到纸条,陶烛可就不困了,一颗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你俩是不是成了?”陶烛嘿嘿的笑。
“什么成不成的”,陆丞霖伸手,“你能别整天想些有的没得吗?”
“就是因为你总乱想所以成绩才不好。”
陶烛被陆丞霖说的萎靡不振,原本一颗八卦之心被浇灭了大半,他从笔袋里翻出纸条,“给你。”
陆丞霖把自己的纸条换了过来。
“你的纸条是谁啊?”
“不知道”,陆丞霖展开陶烛手里的纸条,虽然上面只有沈岫两个字,但是怎么看也看不够。
“不会吧,你都不好奇?这么长时间都没拆开看看?牛逼啊,太能忍了”,陶烛这会儿也不困了,一边说一边快速拆开。
“是化学课代表。”
对陶烛来说,其实纸条抽到谁都一样。
“你俩进行到哪步了?”
陶烛又贱兮兮的凑了过来。
陆丞霖把陶烛推了回去,“好好背你的英语单词。”
他侧头看向另一侧的沈岫,沈岫撑着头,光线从窗户落下,给她镀了一层金边。
如果对天气也有偏好,陆丞霖最喜欢晴天。
薄薄一层日光如碎金落下,连天气都在为沈岫打光,即便两人中间还隔着两排四桌,他2.0的视力也能看到沈岫脸颊上有不明显的细小的白色绒毛,像水蜜桃。
陆丞霖想到了这个不伦不类的比喻,然后喉结滚动,咽了下口水。
不知道这颗水蜜桃的触感怎么样。
“诶”,陶烛用胳膊肘拐了拐陆丞霖,“要不然咱俩换下位置,我坐里面,你坐外面?”
“不用”,陆丞霖转过头。
陶烛啧啧两声不说话了。
陆丞霖还以为陶烛在看英语课文,结果发现他是睁着眼睡着了,眼眶里只剩下眼白。
“醒醒”,陆丞霖看着陶烛像是被重新启动的机器人一样,黑眼珠从上面翻了下来。
“怎么了?”陶烛努力睁大眼睛,“我醒着呢。”
“你刚刚瞳孔都翻上去了好吗,真应该给你拍一张,你别整那什么胶带了,直接睡吧。”
“英语老师来了我叫你。”
“真的假的”,陶烛对此表示怀疑,“我能相信你吗?”
“那你继续睁着眼睡觉吧。”
“好好好”,陶烛呲牙咧嘴的把胶带从自己眼皮上揭下来,眉毛也粘掉了好几根。
说完之后,陶烛把英语课本立起来挡在自己的面前,趴在书后面一秒入睡,甚至还微微打鼾。
陆丞霖没玩手机,则是对着课本发呆。
幸运的是,英语老师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来早自习,直到第四节课的英语课前才出现。
班里依旧是半死不活的气氛,沈岫看了眼手机。
通讯录里多出来一个小红点。
是个未知账号,昵称是一堆乱码,头像也是灰色的初始头像。
“我知道你的秘密。”
看申请时间,是昨天下午发的。
“通过我,如果不想被别人知道的话。”
沈岫已经没有第一次收到顾靖弛消息时的那种惊吓,“顾靖弛,有意思吗?”
她没通过对方的申请,只觉得无聊。
应该设置不允许外人添加。
沈岫自己从设置里找了一会儿没找到,准备到网上搜一下怎么关闭陌生人的申请。
英语老师进了教室,沈岫把手机塞进课桌。
“怎么感觉你今天话更少了。”
郝欣然看着沈岫,“你脸色真的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来姨妈了?我有止痛药。”
沈岫眨了眨眼,感受了下眼睑的温度。
“嗯...我好像发烧了。”
郝欣然贴沈岫的额头,“真的有点烫。”
“你请假吧。”
“你有药吗?”郝欣然回想了一下,上午没看到过沈岫吃药。
“我有布洛芬,你要不然先吃着?”
郝欣然忍不住操心的碎碎念,“布洛芬止痛又消炎,也能退烧。”
郝欣然随身常带止痛药,高中里几乎没有哪个女生不痛经,不痛经的都是天选之女。
“没事,我有。”
沈岫吃了一颗布洛芬后预备铃响,英语老师一上来就开始默写单词。
她提前背了,所以也没什么难的。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有些事不戳破还好,一说破了就会真的觉得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