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积蓄在顾靖驰的眼角,直勾勾的盯着沈岫,沈岫被看的心烦意乱。
“哭什么啊哭?哭哭哭,天天就知道哭,哭能解决问题吗。”
沈岫懒得哄他。又坐回了另一边看芦苇,不看顾靖驰流眼泪。
蜻蜓和豆娘低飞振翅掠水。
不会要下雨了吧?
沈岫继续看着手机,信号只有一格。电话根本打不出去,拨号之后显示不在服务区。
鸽羽灰的天空阴云密布,沉闷的雷声从远处袭来。
顾靖弛往沈岫身边坐了坐。
沈岫撇了眼顾靖弛,懒得理会他的小动作。
雨点如豆滴了下来。
“下雨了……”沈岫轻声道。
湖面溅起细微涟漪。
顾靖驰看着沈岫,发现她脸颊上有两滴水珠正蜿蜒着坠落。
“你哭了?”
沈岫看着顾靖驰,“没有。”
“你哭就你哭,我又不说出去,你别污蔑我好吧。”
顾靖驰这才发现是雨滴。
好在雨一直很小。
不知道等了多久,沈岫都已经饿的饥肠辘辘,开始思考要不要啃顾靖驰的时候终于听到搜救声。
“这儿!”
沈岫侧头看向顾靖驰,发现他揉了揉眼,还是一副刚睡醒没睡够的样子。
“起来,有人来找咱们了。”
顾靖驰脱了上衣当旗帜挥,搜救队开着快艇剥开芦苇荡寻了过来。
沈岫上了救援艇,拉了顾靖驰一把。
“你傻了?”
她在顾靖驰面前打了个响指,“傻了可以向学校申请赔偿。”
“还没傻”,顾靖驰小声回答。
救生人员把锡纸保温毯递给两人,防止失温。
“可以装傻,陪你演戏。”
“演一下说不定可以少上几天课。”
“可是快要月考了。”
沈岫懒得理顾靖驰了,这同桌看着也不像是个书呆子样,怎么就知道上课。
救援艇毕竟是烧机油的,马力足,比他们那条船快上不少,直接划开一尾长长的波浪。
老师在岸上急得团团转,同学们在大巴车上好奇的看着两只落汤鸡。
“怎么湿漉漉的?”
班主任看着两人。
“落水了。”
沈岫披着毯子装出虚弱脸色苍白的样子,“好冷,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好像发烧了。”
顾靖弛也顺从的跟着点了点头。
学校接下来的安排是游完湖又要去爬山,沈岫卖惨提出诉求要回家换衣服,顾靖弛还是点头。
老师提议要亲自打车送两人回家,被沈岫委婉拒绝。
“老师,我也希望您能陪我”,沈岫话锋一转,“但是班里这么多同学还需要您呢。”
班主任只能千叮咛万嘱咐,到家了要及时发消息。
沈岫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回去的路上,窗外郊野的风景倒退,公路延长成透视线,出租车在没有监控和测速的路上飞速行驶,车窗被降下,半干不湿的校服被逆风吹的猎猎作响,发丝也向后飘起,这段旅程永远没有尽头。
“你做噩梦了?”
沈岫被推醒。
“看你眉头紧锁的样子。”
“没有”,沈岫口是心非。
很难想象顾靖弛发生了什么,从一个爱哭的包子变成了现在这样。
可能是因为被沈岳骗了钱,但更多可能是因为和自己走的太近被别人奚落,班里其他人说话有多难听她都知道。
沈岫刚睡醒,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
“你眼神乱瞟,典型心虚的表现。”
“别诈我”,沈岫不吃这套,“我眼神从不乱瞟。”
“饿不饿?”
“不饿。”
沈岫看着吊瓶,发现是一瓶新的,“怎么还没打完?”
“打吊瓶就是需要很长时间啊。”
沈岫拿起手机看时间,她眨了眨眼,能感觉到眼皮没过热的感觉了。
“我退烧了。”
“多少钱,转给你。”
“你还有钱吗?”顾靖弛看着沈岫。
“付你的药钱还是有的。”
沈岫打开手机,才发现自己没有顾靖弛的微信。
他把顾靖弛给删了。
沈岫从新的好友里捞出来顾靖弛的小号,估摸着转了三百。
“给你小号转了。”
沈岫给顾靖弛看了一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