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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药劲过去，阿法九醒过来，不出所料地看到乔烨：“眼睛怎么红了？哭了？”
“担心你。”乔烨没有说，在看到一群医生往里跑的时候，他的心都要吓得停跳了。
“说了不用担心的。”阿法九抬手摸了摸脸，“孩子呢？”
乔烨这时才想起来孩子的事：“那些医生们正在研究那个孩子，秦非说孩子有男女两套器官，是奇迹。”
阿法九不知道该怎么说：“在现在算是奇迹，放在以前，是畸形，你怎么想的？”
“想什么？”
“有两套器官，总要取舍的。”
“我不懂，听你的。”
“没有告诉你抽血结果吗？”
“没有。”
阿法九脸上不显，心里却在担心，抽血验性别的方法已经非常成熟，几秒钟就能出结果，怎么会这么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因为自己被二次改造，对孩子造成了影响。
“九医生……”陈永文走进来，“这是验血结果。”
阿法九强压不安接过，看到性别一栏彻底呆住。
乔烨探头看，只见性别写的是“待定”。
“这什么意思？怎么还能待定？”
“因为……”阿法九平复了一下心情，“没有检测出改造基因，他应该是男性，但因为有两套器官，所以不能确定男女。”
陈永文说：“DNA测定结果是XY，大家一致认为应该以染色体为依据，保留男□□官，但是田博士不同意。”
“他怎么知道……”阿法九自问自答，“我忘了，他的团队和研究中心有合作协议，异常的胎儿性别都要通知他。”
“你怎么想？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给孩子做手术。”
“我们商量一下。”
“好。”陈永文出去了。
乔烨问：“你想让孩子是女性？”
阿法九摇头：“我想让他自己决定。”
“怎么决定？染色体不是确定是男性了吗？”
“用生理决定性别只是一方面，还有心理。原社会的医书上记载有性别认知障碍这种疾病，生理上是男的，心理上却认为是女的。其实现社会也有，只不过因为是男人生孩子，所以大部分得病的人被掩盖了。”
“你是想等孩子长大，他认同自己是什么性别，就是什么性别？”
阿法九点头。
“等孩子长大了再做手术，不会有危险吗？”
“不会的，而且说不定不用等到很大，五六岁的时候，对性别差异就会有认知。”
“好，你说了算……你刚才说没有改造基因……”阿法九的话信息量太大，乔烨捋清了一点后，又去想另一点，“如果孩子想当男人，是哪一种啊？”
“没有哪一种，就是男人。”阿法九再也压不住激动，“他没有遗传改造基因，他是原人类，不是Alpha、Beta或是Omega，就是男人。”
自然生产出的原人类，自然界的法则正在运作，人类没有被抛弃。
“男人？”乔烨终于反应过来，虽然不像阿法九想得那么深远，但也很高兴。
“你怎么还不签字？”田博士的出现破坏了喜悦的气氛。
“暂时不需要手术，我们想等孩子长大，让他自己决定性别。”
“胡闹，切掉男□□官，让她多孕育没有遗传到改造基因的后代，是她的人生使命。”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承受不了这么重的担子。”
“你这是自私、不负责任……你以为何啸推行的所谓平等就真的能提高Omega的地位吗？歧视始终存在，不过是把之前摆在明面上的东西改成暗箱操作而已。自然淘汰太慢了，说不定又要几百年，这中间有多少Omega会遭受不公平，你想过没有？”
“爸爸……”
阿法九的一个称呼，让在盛怒之下的田波没了声音，在王莉去世后，再没有听过真正的人声叫“爸爸”，田真的合成音虽然能以假乱真，但终究还是电子音。
“我曾经认为你不够勇敢，直到我以Omega的身份去面对世界，才真正体会到你这一路走来的艰辛，我为我以前对你说过的那些过激的话道歉。你的想法和做法，我可以理解但并不认同，Omega的困境不是一两个人、一两条法律就能改变的，同样的，人类的未来也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决定的。更何况，你根本确定不了这个孩子的后代会不会遗传到没有被改变的基因，而且，为什么就一定是身为女性才可以延续没有被改造的基因？说不定身为男性才会遗传。”
田博士沉默一瞬，一言不发地走了。
乔烨关上房门：“已经很晚了，快睡吧。”
阿法九往旁边挪了挪：“和我一起睡？”
乔烨笑着挤上床，把自己的Omega搂紧：“谢谢你给我生了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你不觉得麻烦吗？”
“当然不会，自己的孩子，还是你生的，怎么样都是最好的。”
“嘴真甜。”阿法九亲了他一下，窝进他怀里，过了一会儿，说，“乔烨，我睡不着。”
乔烨轻拍他的背：“睡不着就聊聊天，聊困了再睡。”
“其实我是有点困的，但就是太激动了。原人类，我以为要再过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会出现。我看过一些资料，为了延续人类，科学家们想尽办法，体外模拟仿生子宫、双精胚胎等，类宫囊是最其中难实现的，没想到别的项目全部失败了。我觉得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人类太不珍惜自己了，所以才用这种完全颠覆人类认知的办法来惩罚所有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原谅了。”
“被谁原谅？”
“自然……物竞天择、优胜劣汰，我以为人类会被归类到要被淘汰的那一类。”
“人类确实很恶劣，破坏环境，自相残杀，但也是有优点的，面对困难勇往直前，靠智慧延续了自己的种族，虽然中间走了岔路，但总归是回到了正路，还是可以胜出的。”
阿法九笑：“你说的对……睡了……晚安……”
美美的睡了一觉后，阿法九和孩子一起做了全面的检查，身体状态全部良好，可以出院了。
抱着孩子小小软软的身体，阿法九亲了亲他的脸，不管是什么性别，只想让他平安健康快乐。
在乔烨的安排下，知道孩子特殊身份的人员全都签了保密协议，并拿到了巨额封口费。包括田博士在内的一些研究人员开出高价，想要抽孩子的血做实验，都被拒绝了。
阿法九给孩子起名叫乔双，双代表二，即跟着乔依的名字排，又暗指出他的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