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曦将那镯子戴在了手上,心中苦笑着,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把蛇王之子给忘了。
不过,经小火这么一提醒,倒是又想起了被自己带入这里修养的妖族少主南桑。
当初为了治好他,自己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后来看他好的差不多了才让他在此处修养,没想到这段时间太过忙碌竟忘了他!
素手掐诀间,云纹广袖拂过芥子境入口。灵雾缭绕的虚空里,玄玉案上铜兽香炉余烟袅袅,青玉榻前垂落的鲛绡帐却已积了薄灰。任曦提着月白裙裾蹲坐在阶前,望着案上半盏冷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紫玉葫芦。
“莫不是......饿殍在此?”任曦有些心虚地嘀咕,身后传来响动,“托你的福,尚存一息。”
知道说话的正是南桑,任曦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南桑从里走出,额间的赤玉额饰映得眼尾朱砂愈艳,偏生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疏影,生生压住了三分妖气,此刻他垂眼不满地扫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任曦,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那个......经脉可还滞涩?”话甫一出口任曦便咬住了舌尖,暗恼自己一个医者,怎的偏要跟自己的病患提这医者本分之事,显得自己像是个外行人一般,真是蠢到家了。
“你当初信誓旦旦的说要把我带走而且可以照顾好我,就是这么照顾的?”南桑调侃,“还是说你们人族不管是男人女人,说的话都不能信?”
“怎么会!我今日不是来了嘛!”
“……”南桑一时无言,不过低头间却扫到了小火身上。
这只鸡身上的气息不像是寻常家畜,可也不像是他们妖族的气息。
刚打算问问任曦就被先声夺人,任曦开口道:“看你也好的差不多了,也不能总待在这逆尘珠里,要多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才好。”
南桑的脸上拉下几根黑线,她说这话分明是有事相求,还搁这儿跟自己演戏呢。
“说吧,有什么事。”
“我要回趟家,我希望你可以代替我和二队一起去堕神封印。”
“我?你不怕被识破?”
“我会和他们几个提前说好的。”任曦拽住他的手,而后在他的手心画了个图案,“这是保护咒,如果你们遭遇危险我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而且可以将对你的伤害控制在我的可控范围之内。”
“我堂堂妖族少主还需要你保护不成?”
“我知道你厉害,可那里是堕神封印,你万不可掉以轻心。”
南桑瞥了她一眼,明明心里对她的关心十分受用面子上却装的镇定自若,“哦。”
“对了,之前给你一起去妖界的那个男的也在?”他漫不经心地问。
什么叫那个男的…
任曦抽了抽嘴角,这话幸好没让凌恒听见…
“人家有名字的好吧,他叫凌恒。”
“你还护上了?!”南桑本来就不喜欢他结果任曦还给他说话,一时愤起。
任曦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男人都这么莫名其妙吗?
此刻正在书房誊写的凌恒执笔的手忽地一顿,重重地打了个喷嚏,与此同时,狼毫在纸上洇开墨痕。
另一边,任曦也懒得和他计较,敷衍打发:“行行行,你想叫他什么都行。”
“你和他什么关系?”
任曦心里嘀咕:要你管!
可嘴上却又实诚地回:“除了师兄妹还能是什么关系?”
听后,南桑心里美滋滋。
*
老夫人头七那日任曦如约赶至,推门而入,内里被布置上了白布,每个人都披着丧服。
她的眸光有些冷,环顾一圈竟未发现任温瑶的身影。
真是可疑。
“二小姐回来了啊!”一位老嬷嬷见任曦进来,脸带谄媚地上前去迎,任曦见状略带嫌弃地躲开。
“其他人呢?”
“老夫人死的蹊跷,所以前来吊唁的的人都被老爷拦下了,说是怕外面的传言有损大小姐的声誉。”
任曦冷笑一声,外面流言四起,若是真的为了自己怎么不去堵住悠悠众口?还要在这里装可怜博同情,让外人误会更甚。
见任曦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那老嬷嬷有些尴尬,急忙又说道:“二小姐随我来吧,家主和夫人都在灵堂。”
“外人不来也就算了,任温瑶怎么也没来?”
“这……”老嬷嬷有一瞬面露难色可很快又压了下去,“三小姐她兴许一会儿就来了。”
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