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守眉头皱在一起。曲起腿要站起来,又顿住,坐了回去。看着江寒,嘴动了动,又没能说出什么来。
江寒:“有屁就放。”
“你那个关系好到能互穿裤子的同事,这么晚了还会来借住?”
……
江寒眉梢一挑。按照小陈刚刚在信息里说的情况,今晚他应该是没办法再来借住了。
可……。
“跟你有屁的关系?赶紧滚回你自己家去。”
钟守没得到准确回答。神色自然不怎么明朗,连额前那撮平常翘起来头发都耷拉着。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角上不存在的灰尘。抬脚准备离开。
江寒最最看不惯他这装样。又要作坏。扬声喊住他,“等会儿……你有东西忘了拿。”说完他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团黑。
塞在钟守手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肩。笑意颇深地说——
“送你了。既然喜欢,回去最好是挂起来,吃饭,睡觉,洗漱,不论什么时候都能看见。”
……
钟守换了只手拿这团烫手山芋。解锁开门。
东西还是给带回来了。
他站在玄关,左看,右看。没找到能放置这个东西的地方。凝眸思考半晌,去了卧室,站在了衣柜前。
用衣架挂起来。
‘好再来’几个红色大字在此刻显得很滑稽。黑色的防水面料看起来依旧很劣质。全然没有刚刚穿在某人身上立体。
卧室昏暗。
因为这件围裙发生的一系列丢脸事件还在他脑子里不断回放。
钟守就站在半阴影里,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衣柜里。鼻腔里好似又要流下点红色液体。
“砰——!”
柜门关上,甚至因为力道太大反弹了一下,露了条缝。
“有病。”
钟守声音绷得犹如弓箭上的弦。不知道在骂自己脑子不清醒,还是骂那个满嘴颜色废料的beta。
这一天他的脸面已经在那人面前丢完了。什么人设都碎得彻底。
做完简单洗漱后。钟守躺回床山。仰面朝着天花板。像老僧入定。
黑暗中手机屏幕骤然亮起来,伴随嗡嗡两声。
钟守侧头看向床头柜,眉头微蹙。好似知道会是谁在这个时候发送扰人的消息来。眼底抵触情绪翻涌成巨浪。但他还是伸手将手机拿过来。
毫不意外,是钟望。
【哥哥】:明天下午早点回来,衣服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老头子大寿,你如果迟到,他又要骂你了。
只是眼下几秒钟的时间没有回复,名字那一栏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知道钟望不喜欢没秒回信息,也不喜欢人超出他的掌控范围。钟守简单回复了一个‘嗯’。然后扔开手机。
一些令人难以平复心情的记忆翻涌滚来。手掌覆在胃脏之上,有点想吐。
钟守猛地起身。打开窗户,然后坐回床沿,又打开衣柜,再将床头的夜灯也打开。
那件劣质的围裙好似有神奇功效。瞬间净化了卧室中弥漫的名为犹如噩梦般过去’的黑雾。
beta那些游刃有余,似笑非笑,戏谑的,嘲讽的一张张脸一一排开,占据所有视线能及的地方。
虽然两人因为病症互补而牵扯在一起。但好像也不是什么很坏的事情。
即便他一直认为被情|欲掌控行为的人并不能称之为人。放任自己堕落沉浸在情|欲中的人也很低级。
但沉沦的人不止他一个人。这又变成不是件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beta每次被他标记的时候露出的满足的神情。被他亲吻时的呻|吟。被亲得喘不上气时迷离的眼神。
都不是很坏的感受。
反正协议上写了。任意一方都能提出结束合作,对方必须同意。所以等哪个时候他觉得这段关系令他不适,或者他厌恶了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他仍然有叫停的资格。
原本把自己架在高处的钟守突然就突破了道德的底线。动物就动物吧……反正人也是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