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山海传》大火,荧幕上顾星言和顾北野出双入对,他们那无比般配的样子,让我在羡慕的同时,心里更涌起一阵强烈的自惭形秽。可又有谁能知道呢,在这份嫉妒的背后,藏着的是我对顾星言那深沉而又隐秘的爱意,他可是我在心底默默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啊。 ”
“你完全可以自己去报案,何必跑来找我,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小川的质问如利箭般射向他,语气中满是怀疑。
瀚泽被这一连串的质问弄得心烦意乱,不耐烦地叫嚷起来:“洛小鸢的事关我什么!你要是不想报案,那就算了!”见小川不为所动,满脸的不信任,他装作要离开的样子,抛出了最后一句话:“顾北野是第三者,就是因为他,顾星言才会冷落你哥!”
小川像是被重锤击中,震惊得疯狂摇头,嘴里不停念叨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瀚泽见状,知道自己成功激怒了小川,便继续添油加醋:“你哥的在天之灵正看着呢,你就忍心让他在色达的上空孤苦伶仃地飘荡吗?再看看顾星言和顾北野,他们的新电影刚上映,每天成双入对,事业爱情都顺风顺水。可你哥呢,他只能在天上凄凉地呼喊啊!”
“在瀚泽的不断蛊惑和引导下,我恍若被催眠一般,机械地跟着他来到了警局。当我颤抖着双手将那些证据交到警察手中时,内心翻涌着无尽的矛盾与挣扎。我怎么都不愿相信,那个悉心养育了我十多年,待我如同至亲的顾星言,竟然会是杀害哥哥的凶手。 ”
他的指尖剧烈颤抖着,在报案记录上落下歪歪扭扭的字迹,最后签下名字时,墨迹被冷汗晕开。彼时,路演现场的欢呼声刚好归于沉寂——那些如潮水般拦住去路的粉丝,是否从一开始就是精心编排的戏码?有人蓄意煽动人群,用此起彼伏的尖叫与推搡拖延时间,只为在警笛声响起时,让顾星言在无数闪光灯的围剿下,狼狈地被戴上手铐。
回到住所后,他的双手仍止不住细微震颤。凝视着掌心交错的纹路,恍惚间竟看见猩红血迹蜿蜒其中,仿佛自己才是真正的刽子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无数个声音在脑海中撕扯叫嚣,他像困兽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直到目光撞上墙上哥哥的遗照。
“我没有错。”他死死盯着照片里熟悉的面容,声音沙哑得近乎破碎,“任何与你有关的线索都不能放过……如果言哥是被冤枉的,警察一定会还他清白,一定会……”他喃喃自语着,强迫自己在遗照前盘腿坐下,试图用打坐平复心绪,可急促的呼吸仍泄露着内心的惊惶。
就在这时,敲门声骤然响起。他下意识以为是洛小舞——这个时间,除了知晓他所有秘密的洛小舞,不会有别人找来。然而拉开门的刹那,瀚泽那张挂着意味深长笑容的脸,突兀地闯入视线。
“你来干什么?”他脸色骤变,猛地伸手要关门,却被对方用手臂死死抵住。
“收留我几天吧,我无处可去了。”瀚泽吊儿郎当地倚着门框,眼神中带着挑衅。
“立刻出去!”他咬牙切齿,“外面酒店随便你选,别在这儿碍眼!”可瀚泽充耳不闻,侧身挤过门缝,大剌剌地瘫倒在沙发上,顺手抓起茶几上的相框端详,仿佛这里早已是他的地盘。
“我重新说,是洛小舞派我来的,他让我负责你的安全。”
“洛小舞?保护我?”小川眉头紧蹙,眼中满是狐疑。他实在想不通,洛小舞什么时候和瀚泽变得如此熟络了。
“当然!你现在是报案人,顾星言的狂热粉丝,还有顾北野那边的人,谁知道会不会对你不利?这多危险啊!”
“你跟洛小舞很熟?”
“也不算特别熟。他最近实在抽不开身,所以才拜托我来。”
小川满脸嫌弃地挥了挥手,语气冰冷:“我不需要你保护,现在就请你离开。”
然而瀚泽却像生了根似的,动都不动一下。
“小川少爷——”瀚泽突然捏着嗓子,用尖细的夹子音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将手往小川肩上搭去。可他没想到,小川早有防备,眼疾手快地一把反扣住他的手腕。瀚泽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连连惨叫:“我保证!我保证!让我留下保护你,这是洛小舞交给我的任务,我绝对不打扰你!”
瀚泽就像块顽固的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两人僵持不下,小川甚至都摸到手机准备报警了。就在这时,瀚泽的态度突然软了下来,开始苦苦哀求:“真的是洛小舞拜托我的!他实在放心不下你,才让我来。就算你不需要我保护,至少让我留下来,好给小舞回个话,让他安心啊!”
听到洛小舞对自己的关心,小川心里微微一动。最终,他还是松了口,答应让瀚泽留下,但也立下规矩,以客厅中轴线为界,划分出“三八线”,要求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
第二天清晨,小川早早起身去厨房准备早餐。刚走进客厅,就被在沙发上打盹的瀚泽吓了一跳。他望着眼前这人,心里一阵懊恼,恍惚间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答应让他住下来了。
“早饭你自己订外卖,我没多做你的份。”小川端着餐盘从厨房出来,余光瞥见瀚泽直勾勾盯着自己手里的食物。
瀚泽伸长脖子打量着餐盘,煎蛋的油香混着烤面包的焦脆味飘过来,怎么看都是两人的分量:“你这做得挺丰盛啊,分我点儿?”
“不行。”小川头也不抬,径直往客厅角落走去。瓷勺磕在玻璃杯上发出清脆声响,每天早晨他都要准备两份早餐——温热的牛奶、溏心煎蛋、切片面包,一份摆在自己面前,另一份要端给墙上的哥哥。
当他小心翼翼掀开覆盖在相框上的白布时,身后突然传来“咣当”一声脆响。回头只见瀚泽手忙脚乱地去捡地上的手机,耳尖通红,像被火烧着似的逃回房间,带起的风掀得窗帘微微晃动。
往后几天,瀚泽的举动愈发古怪。每到饭点就不见人影,偶尔溜进客厅,总要先瞟一眼墙上的白布。只要那块布还稳稳遮着相框,他才敢大着胆子走动。小川把这些细微变化看在眼里,误以为他只是单纯害怕遗像,便在每次上香后都仔细将布重新罩好。
直到某天深夜,一声凄厉的尖叫撕破寂静。小川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还有慌乱的脚步声在客厅里来回冲撞。
“别过来!离我远点——”带着哭腔的嘶吼里,混着牙齿打颤的咯咯声。黑暗中,一个黑影跌跌撞撞地在家具间乱窜,听见脚步声逼近,瞬间瘫软在墙角,像只被踩住尾巴的猫,不住地发抖。小川摸黑打开灯,刺眼的光线里,瀚泽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指甲深深掐进手臂,脸上泪痕交错,眼神里满是恐惧。
“别找我!别找我——走开!走开——”凄厉的哭喊在黑暗中回荡,那黑影像惊弓之鸟般蜷缩成一团,死死拽着裹在身上的被子。小川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攥住被角猛地一扯,却被黑影用尽全力反拽,布料在拉扯间发出紧绷的簌簌声。
“啪!”随着清脆的开关响动,刺目的灯光瞬间填满房间。小川看着眼前这副滑稽又诡异的景象,怒火直窜头顶:“装什么神弄什么鬼!”他咬牙发力,被子应声而落。
惨白的灯光下,瀚泽瘫坐在地,双眼瞪得浑圆,眼白里布满血丝。看到小川的瞬间,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破音的尖叫,手脚并用疯狂往后退,后脑勺重重撞在墙上,喉结剧烈滚动着,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剩恐惧的呜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