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爷本想发作,可又生生将那股子气焰给强压了下去,脸上的不甘与憋屈交织在一起,别提多难看了。
它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嘟囔着:“我还以为陈昭梦是多么帅气威猛、威风八面的人物呢,没想到竟是个看起来乳臭未干、一点都不成熟的小女娃。”
陈昭梦静静地站在那里,神色平静,并没有接兔爷的话茬。
在这整个仙界,她的遭遇早已让她习以为常。
众人不仅将她描绘得奇丑无比,那些说书先生更是为了博人眼球,添油加醋、夸大其词地编排她的故事。
历经了这么多,她的心早已如古井无波,对这些流言蜚语,早就不在乎了。
四周一片死寂,沉默片刻后,陈昭梦微微抬眸,目光平静如水,直直看向兔爷,声线平稳,缓缓开口问道:“你与神算子不是挚友吗?他竟从未跟你提起过,我便是陈昭梦?”
“...正常人谁会平白无故谈论别人的长相?不过!他说过你身手不凡。”
“哦~他是怎么说的?”
陈昭梦顿时来了兴致,身子前倾,把耳朵凑近。
“他说陈昭梦有暴力倾向,每次碰上你,你都在打架,不是被打得半死,就是把别人给埋了。”
陈昭梦听着,回忆起过往种种,确实如此。
她转过身,望向那片荒凉死寂的乱葬岗,一时间,满心迷茫,不知何去何从。
就在这时,神碑的力量在她体内不安分地躁动起来。
恍惚间,她脑海中浮现出神算子的碑影。
在她的脑海深处,清晰地看见神算子的碑就立在这山上,散发着微弱光芒,仿佛在为她指引前行的方向。
那是一块无字墓碑!
得到这一线索,陈昭梦立刻起身,迫不及待地开始寻找。
不找不知道,一找才发现,这乱葬岗上绝大多数都是无字墓碑。
山前,传来兔爷扯着嗓子的呼喊:“小姑娘!你要去找,好歹把我放出来啊!难不成你想让我吃喝拉撒睡都在这白玉匣子里?你要是不回来,这匣子可就归我了!”
话音刚落,陈昭梦竟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站在了白玉匣子之上,呆在匣子里面的兔爷毫无察觉,半点反应都没有。
“匣子早已与我融为一体,你拿不走的。”
陈昭梦神色淡然,语气笃定。
兔爷一脸无语,忍不住吐槽:“你真以为是你和匣子融为一体了?”
没等陈昭梦回应,兔爷便自顾自地缓缓说道:“其实不然,没了匣子承载,里面的法术便无法保存,那法术不过是把你当成一个容器罢了。要是碰上更好的容器,你可就一文不值了。”
他本以为陈昭梦听了这话会慌乱、难受,甚至料想她会急忙收回法术。
可没想到,陈昭梦神色平静,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你为什么不着急?你难道不怕匣子被抢走?”
“我怕什么?来者是缘,去者缘尽。我本就不需要这东西,反倒觉得它碍手碍脚!”
陈昭梦在兔爷头顶上方盘腿坐下,闭眼开始修行。
兔爷瞬间急得跳脚,用力拍打着上方:“喂,你打算在这修行啊?你快放我出去!你有没有点礼貌?长没长眼睛?居然敢坐在我头上。”
“怎么不敢,你不是能和白轻舟打成平手吗?我这眼睛都是他的,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
“白轻舟算什么东西?”
兔爷烦闷不已,一屁股坐下:“你别仗着有这匣子,就欺负我这把老骨头!”
“我可没欺负你,我坐在自己的匣子上,又没坐在你头上。”
“......”
陈昭梦确实没直接坐在兔爷头上,只是看起来像,毕竟中间隔着匣子。
“那你打算坐到什么时候?”
兔爷急了,自己不过是路过,顺带嘲讽,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了。
陈昭梦思索片刻,道:“嗯...等神算子出现,我就放了你。”
“自然,我定会好好珍惜这难得的时间。就按你所言,潜心修行。”
陈昭梦轻声应道,语罢,缓缓闭上双眸,身姿端正地静静端坐。
周身灵气如灵动的溪流,在她体内潺潺涌动,恍惚间,她仿若再度置身于那神秘的神碑之中。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满心诧异。
往昔那散发着强大威压、灵力四溢的神碑,此刻竟灵气全无,碑身爬满了蜿蜒的藤蔓,犹如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地面亦是杂草丛生,肆意生长的草茎在寂静中轻轻摇曳。
就连碑面上铭刻着境界的凹槽,也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像是被尘封了无数个岁月,无人问津。
“这究竟是何处?为何在我未曾修行的这段时日,这里竟衰败成这般模样?”
陈昭梦心中满是疑惑,却又无从解答。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慢慢放空思绪,放松身心,在这神秘又陌生的环境里,缓缓运转灵力,开始了新一轮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