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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很快就走过了这片流民聚集的区域,可人还是能看到一些衣衫褴褛的人向那边赶去,兴许他们是知道的,可迫于无奈,无法选择离开。
“怎么会有这样的景象,朝廷没拨款吗?”江染他带着忧虑问道。
按理说,是会的,不至于成了这样的景观。
“行言果真是太天真,对于朝廷,这点小事,哪值得拨款啊,都是互相推着的。”楚墨迟轻抚着江染的背,微微低头看着他,解释着。
以前也管过的,只是后来手下的事太多,到了后面也管不过来了,渐渐的那些人也浑水摸鱼,互相推辞着。
“那……”他觉得,这简直太可悲了,话刚出口,又戛然而止。
岂不是只有天下黎民受苦,而他们却是过的富贵迷人眼的生活。
“不过,五公主拨了钱款。”楚墨迟想了想说道。
江染闭目,脸上的笑很勉强,他知晓他这个妹妹一贯的行事作风,向来如此。
“她是从自己私库里拨的吧。”
江染有些替她可惜,又矛盾的认为,这许是对的。
“嗯。”楚墨迟点头,答道。
接着又补充着:“她拨了不少钱,只可惜她太信任手底下的人了,被那些人私吞了不少,到了最下面也只做个面子功夫敷衍敷衍。”
江宴箫啊,你处处都是处心积虑,绸缪算计,这么多年了,从没出过错,偏偏在这些事上,心软了,倒贴了自己的东西,还让人钻了空子。
江家的人,倒是“一脉相承”,果真有意思。
江染静了许久,自言自语地叹道:“这世道……一年不如一年了。”
再过些年,不知还会成什么样的景象。
他曾一直以为皇宫才是吸人精气的鬼怪,活着不如死了,等出了大内皇宫,一切都会好的,可却不知外面才是真正的无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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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再过了三个时辰,天上淅沥地落了些雨丝,山中也生出些雾气,只见这雨并没有要停的势头,而是愈下愈烈,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成了暴雨,豌豆大小,密密麻麻地砸下。
“看来今日要停下了。”楚墨迟掀了帘子的一角,看得眼外面的景象。
那雨水从车檐哗啦一下流了下来,不间断、毫不留情。
“山路崎岖还打了雾,我们带着东西多,不好走,就近找个驿站休息会儿吧,车夫们也要休息会儿了。”江染靠近了些,扯了扯楚墨迟的袖子,道。
可能是大雨的缘故,突然有些冷了,江染又下意识地向楚墨迟怀中靠了靠。
楚墨迟抱紧了他,眉宇一挑,眼中含情,嘴角扬出微微笑意,神情舒展。
又再掀了车帘子的一角,向那车夫问道:“老人家,这里离最近的驿站还有多远?”
车夫回道:“回王爷的话,还要再行些路程,约是要走半个时辰的山路,这又打了雾,还要再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