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是最后一个暑假了。”塔西娅也干巴巴地说。
“等你明年成年,你就可以搬出去做你自己了。”
小天狼星终于有了点生气,用充满希冀的口吻说:“不用明年,我生日在十一月。”
“那你圣诞节就可以自己过了。”塔西娅接着说。
小天狼星耸了耸肩。
火车慢慢启动,詹姆终究是没等到莉莉,回到包厢里。小天狼星终于像回魂一样,坐直身子和詹姆闹着玩。
“回见,塔西娅!”詹姆快乐地说,他已经把刚刚的失败抛之脑后,“暑假我会去找你玩的!”
塔西娅毫不怀疑,他一定能从各种犄角旮旯的信息里找到她的家庭住址。
科克沃斯离伦敦有距离,像往常一样,塔西娅和莉莉一起,再转乘火车回家。
“我爸爸说他搞到了几张七月十五日在纽卡斯尔的足球票。”莉莉兴致勃勃地说,“我们两家可以一起去!我还是觉得足球比魁地奇更有意思。”
塔西娅同意,至少她看足球不会感到眩晕。
回到家,塔西娅的妈妈玛丽娜·斯通女士非常高兴她的宝贝女儿回来,早早从工厂出来替她做好了饭。
“你们宿舍不是离厨房很近吗?下次别再吃放了很久的零食了。”玛丽娜女士严厉地对她的女儿说。
“因为拉肚子错过了一场考试,看你下回还敢不敢这么应付自己的身体!”
塔西娅立刻说不敢,她隐隐猜到,接下来的几天,玛丽娜女士会变着花样做许多美味的菜肴来弥补她因为拉肚子丢失的营养。
塔西娅并不记得她的父亲,玛丽娜女士也从来没和她讲过。
在她更小的时候,她曾经听到别人在脑海里说,她的父亲是因为生了一个怪胎女儿,才在某天夜里悄悄溜走的。
从那以后,塔西娅就和她妈妈相依为命。
“妈妈——”
“我以后可能做不了魔法警察了。”塔西娅说,“缺考的课刚好是最重要的那门。”
“不做就不做。”玛丽娜女士坐了下来,“我女儿这么优秀,有的是工作找你,不差这一个!”
塔西娅不敢和玛丽娜女士说,大部分职业在入职时看到她的出身后就后立刻把简历丢进垃圾桶。
“所以我找了斯普劳特教授。”塔西娅说,她很高兴玛丽娜女士露出了安心的神色。
正是在五年前,斯普劳特敲响了她们的家门,让玛丽娜女士知道了魔法的存在。
也在最后说服了塔西娅,入学霍格沃茨。
“斯普劳特教授说,我可以去做麻瓜协调员。”塔西娅说,“避免不必要的普通人知道魔法的事情。”
“有点像外交联络员?”玛丽娜女士慢慢地说。
外交大臣重要是因为英联邦必须考虑与其它国家的关系。但巫师根本不在意和麻瓜的关系如何——反正麻瓜永远也不知道巫师的存在。
“差不多吧。”塔西娅含混地说,她根本不敢和玛丽娜女士说,这个工作有多不受人待见。
“那很好。”玛丽娜女士说。
终于说到了最重要的部分。
“但校长说,他可以引荐我做魔法警察预备役。”塔西娅说。
“他在魔法部——就是巫师的政府,有职位。”
玛丽娜女士叹了口气。
“我还不了解你吗,安妮。”玛丽娜女士看着她女儿的眼睛说。
“你老实和我说,巫师和普通人,是不是有很严重的矛盾,严重到已经快要打起来的程度?”
塔西娅哽住了,她没法看着妈妈的眼睛,和她隐瞒自己计划成年就要上前线的事实。
“你从小胆子就不大,三年级末你说要做魔法警察已经很让我意外了。而现在,哪怕要请你的校长帮忙,你也要去做这个警察——你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孩子。”
“再加上五月底苏格兰的诡异的烟花,”玛丽娜女士紧紧地盯着塔西娅,“局势已经严重到了,你不能坐视不理的程度,对吗?”
“对……”塔西娅艰难地说。
“那你告诉我。”玛丽娜女士用无法拒绝的口吻说,“你在为谁工作?又为了什么?”
“凤凰社。”塔西娅说,“邓布利多教授建立的组织。”
“目的是为了……阻止巫师罪犯,杀害麻瓜和……麻瓜出身的巫师。”
“这和魔法警察的区别是什么。”玛丽娜女士步步紧逼,“你刚刚还在说,这是预备役。”
“如果所有事情都给凤凰社做了,那政府又在做什么?”
“他们还没有做好准备。”塔西娅委婉地说。
玛丽娜女士不说话了,她靠在椅子背上,急促地喘息着,接受这个消息。
塔西娅把脑袋扭过去,她完全不能拒绝妈妈的要求,如果妈妈说要她远离战争,她又该怎么办?
她不能偷偷参加,然后在之后的,像今天一样的傍晚,由邓布利多的猫头鹰告诉妈妈,她唯一的亲人、她的女儿,死在了她永远也不知道的地方。
“如果你已经确定了,那就去做吧。”玛丽娜女士平静地说。
塔西娅震惊地看着她。
“你以为我会命令你远离这一切,是吗?”她扯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你最迟也只有21个月就成年了,我相信你的脑子已经足够清楚,参加反抗活动会有哪些可能的结果。”
“按照你的形容,这是一个保卫和平、平等和自由的活动,避免无辜的人们受伤害。”玛丽娜女士慢慢地说。
“结果也许是我们母女俩都无法接受的——”
母女俩相似的琥珀色瞳孔对视着,都格外坚定。
“但就像我从小教你的那样,我的安妮。做正确的选择、做正直的事,哪怕这条路并不好走,哪怕你要为此付出多少巨大的代价。”
“也远比你苟活几百年有意义得多。”玛丽娜女士坚定地说。
“妈妈——”塔西娅哭着扑在她膝边。
玛丽娜女士轻轻拢着女儿的头发。
“你姨妈玛德琳会很高兴她有一个出色的外甥女的。”
塔西娅疑惑地抬起头,泪水让她看不清妈妈的神色。
随后,一个温柔的手轻轻擦拭着她的脸。
“她在1943年执意去应选派往巴黎的发报员职务,但在几个月之后就不知所踪。”
“别像我一样,安妮宝贝,做正确的决定,做无愧于心的决定,做——永远不后悔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