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余波尚未散去,破损的合金地面布满焦痕和裂纹,空气中弥漫着高温炙烧后的金属气息。
昏暗的光源在半空闪烁,断裂的防护栏零星悬浮,四散的碎屑缓缓飘动,昭示着战斗的激烈与余威。
蓝焰满是伤痕地半跪着,莫离一步步走近,声音里带着一点恼火:
“行啊你,说好搭伙的,结果你自己闷头全收拾了?”
她的手被牢牢握住,莫离半是责备半是心疼地替她擦去额角的血渍:
“我警告你啊,下次再敢不带上我,我就贴在你身上,甩都甩不掉!”
夜风吹拂着她耳侧的碎发,她望着莫离近在咫尺的眼眸,还未来得及开口,温暖的唇已经落了下来。
蓝焰的大脑瞬间空白,只能任由那人的气息一点点侵占理智,心跳几乎失控。
然而,温度还未彻底沦陷,梦境却陡然崩塌,画面破碎,世界重新陷入冰冷的黑暗。
她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手指下意识摸向唇瓣,似乎还感觉到那一丝残留的温度。
窗外夜色如墨,寂静得让人恍若隔世,可她的心跳却迟迟无法归于平稳。
自从碰见莫离,她的梦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满天乱跑,压也压不住。
蓝焰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眼神有些恍惚,半天才缓过神来,心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梦,搁在谁身上也得怀疑是不是被植入了某种潜意识催眠。
烈日高悬,研究所高耸入云,光滑如镜的合金外墙倒影着深蓝天空,光子投影屏在空气中闪烁着各类数据,播报着最新研究进展,自动巡逻机器人在通道间低声鸣响。
主楼外,人群络绎不绝,身着实验服的研究员与工程师穿梭在大厅,或低头讨论,或步履匆匆,一切井然有序,直到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迈入主楼。
她的到来,如同一道无声的涟漪,在人群中扩散。
有人停下手中的工作,悄然侧目;有人小声低语,有人无意间抬头,霎时怔住,各种目光交织在她身上。
年轻的研究员更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像是目睹了哪位只在科研云端和学术交流平台上留下记录的人物。
那些高层研究员的眼神震动,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心底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他们从未知道,这位横空出世的天才科学家,竟一直在他们身边默默潜伏过。
往昔的画面浮现脑海---
那个曾安静地穿梭在研究走廊,亦步亦趋地跟在吕林身后,细心记录数据,埋头试验台前的年轻助手,如今已是学术界无人可及的传奇。
而今,她的名字如雷贯耳,她的成果颠覆了固有认知,撼动了整个学术体系的根基。
白炽灯洒下柔和的光,展览厅里弥漫着高科技气息,空气中仍残留着光屏演示的余晖。
蓝焰站在讲台旁,目光淡然地扫过厅内,刚刚那场引人瞩目的学术交流会已落下帷幕,余韵仍未散去。
会场的灯光渐暗,人群逐渐朝出口去,走廊间回荡着低声的讨论。
有人神采飞扬地探讨着刚才的内容,有人视线微动,角膜片投射出的笔记在瞳孔深处流转,眼神忽明忽暗,显然还沉浸在那场讲解的深意之中。
蓝焰轻轻一抬手,原本浮现在她视野中的数据流随之消散,如雾气般散去,只留下清晰无痕的视界。
她将数据归档,收尾干脆利落,转身朝展厅出口的水波门走去。
展厅的余光渐渐隐没在她身后,她步入走廊,四周柔和的光线映在她平静的侧脸上,步履从容。
可刚拐过一个弧形转角,几道身影赫然立在前方,像是早已等候多时,无声地封住了她的去路。
蓝焰脚步微顿,抬眸望去,视线平静地扫过前方几道身影。
几位女性研究员站在那里,神色各异,脸上挂着殷勤的笑意,目光紧紧地锁定着她,像是在等待,又像是试图拉近距离。
她们曾经是她的同事,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那些曾为了吕林,总是在暗中较劲、屡屡给她制造麻烦的女人。
“哎呦我天,蓝教授,您这演讲,搁这儿就是现场点穴了,谁听了不得上头啊?”
其中一人率先开口,语气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恭维。
“诶对对对,蓝教授刚才那么一剖析,就跟掀盖头似的,一下子把门道都给我揭开了!”
另一个人附和,手指交叉着紧握了一瞬,眼神飘忽片刻后又迅速回到蓝焰身上,像是在掩饰情绪,又像是在衡量着什么。
蓝焰微微颔首,嘴角弯起一点幅度,像是为了符合某种社交礼仪而做出的标准笑容,既不熟络,也不冷淡。
“谢谢。”
语气礼貌到滴水不漏,却又不带任何额外的信息量,让人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