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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狐妖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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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寒叶正在用灵力给南明子施针,汗水从她额上流下来。

“寒叶…”南明子摇了摇头,“没用的。”他抬手想止住寒叶还要掐诀施针的手法。

曾经磅礴的识海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识海散尽之时,便是一个修士油尽灯枯之际。

但寒叶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上百枚灵针陆续从她指间飞出,灵力牵动针尖,针尾是一道道灵力凝成的微微泛白的透明细线,丝丝缕缕聚成一束光。

像流星划过夜空时在身后拖出的长尾,最终四散各处,飞出的每一针都准确地落在了南明子灵窍里。

空气骤然凉了下来,周围萦绕着雾气,寒叶以自身灵力为引,试图在南明子体内铸就一道保护墙,将早已损害得不成样子的灵窍暂且护住,以延缓识海溃散的速度。

“寒叶。”寒叶不说话,南明子只好加重声音叫她本名,“温华…”

“算了…”

“我不想再徒增痛苦。”

灵针扎进灵窍,钻心入骨之痛,到底是将死之人,何必再多受这番苦楚。

更何况,识海之中还有持续不断的、如潮水般反复袭来的溃散之感,既钻心又令人眩晕,仿若要将人的神魂一寸一寸拆解,早就叫他苦不堪言,勉力才能维持不在明小友这些小辈面前露出异样。

这几日他总忍不住去想,人行于世,除了个中经历令人回味,其实也不过一头一尾两件大事——一是来得轻松,二是去得果断。不让先人受苦,也不叫小辈受罪。

当然主要也是,他白捡的那个徒弟也没可能为他受罪,保不齐他刚咽气,人就滑溜走了。

寒叶半垂目,没接他的话。

南明子只得叹气,但他这个年纪又不好叫出声,让老友停下来,老友又不听他的。

还能怎么办?硬撑罢了。

手中灵力再度随百余支灵针注入南明子体内,等到灵力凝成的细丝渐渐透明至完全看不见,而南明子的灵体上却仿佛结出一层透明冰层时,寒叶才掐诀起针。

长吁一口气,这术法透支了灵力,她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挽袖将手中灵针放回针包中。

“我封住了你的五感五识,暂时冻住了你的识海边缘。”在修行丹道与医术之前,寒叶所习之术偏向寒冽,正好可以做麻痹之用。

南明子撑掌抚在膝上,以为她还是想换种法子来救他,又忍不住劝道:“寒叶,我们不是说定了吗?你何必再固执?我这不过是强弩之末,纵你耗费再多灵力,也无济于事。”

“何况大事已了,我心中再无牵挂,也不愿再受长久之苦……”

“我也知道回天乏术,这法子不过是帮你减轻些痛苦,权当全了我们之间的交情。你既自有决断,我难道还能阻你不成?我也的确救不了你。”

“只一桩事,总不能小辈刚刚才来看过你,转头我就去跟他们说你的死讯。”

“那你要我的脸往哪里搁?没准到时候他们私底下还以为是我治死了你。”她声音低了下来,一只手还放在针包上,另一只手垂袖背在身后,转头看向南明子,眸光微黯,似叹似笑,语气怅然,“守山,你我相识一场,总不至于临到头还要我晚节不保,背个医术不精的恶名吧?”

“你好歹再撑一撑,等等…”声音彻底低下来,没有了后文。

南明子垂眸,没再接话。

寒叶将扎在他神庭上的最后一根灵针取出,旋即退出半步笼袖,凝目看向他,问道:“你现在可还觉得疼痛难忍?”

南明子这才发现不对劲,灵窍上的疼痛随着先前寒叶拔针的动作后便消失了,现在连识海之中的痛苦也消失了,他转转身体耸耸肩:“嗯?是不痛了?”

见确实生用,寒叶微松一口气,将最后一根灵针放入针包中,旋即收入袖囊,再回过身时双手揣袖,倚在榻旁:“再说,你自己倒是想安心去,可你那徒弟的去处你可安排好了?悬光可不会收,明月是他收的最后一个亲传弟子。”

“我看你那徒弟性子孤得很,你说你在让他去咱们宗门淬体前就曾跟他招呼过,可也没见他来拜访我。我寻思着他大概也不会服我这种老东西的管教。”

寒叶一边说一边轻摇头,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只提醒你,我们现在这把年纪的老东西里呢,可没几个人会喜欢他这样有脾气的小辈了,你给他找好去处了吗?”

“算不上去处,只是想好了托付的人。”南明子颔首,突然又笑了笑,“你说的对,我们这群老家伙没几个能受得了这种脾气。”

“不过我本来也没想把那孩子托付给你们这些老家伙。他身…生来性子特殊,托给你或者托给悬光都不合适。我想来想去,也只有托付给年龄相当的人,才不容易节外生枝。”南明子轻叹一声,眸光落在门外,似已经权衡好了。

“你不会是想…”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他在考虑托付给谁,寒叶很不赞同,“她也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把这种事托付给一个孩子?”她看向南明子的眼神中甚至有几分这也太不要脸了的震惊。

“方才你也瞧见了…”南明子倒是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行性,眸中颇具感慨意味,“一天能来我这里跑两次,那孩子责任心重,若是托付给她,想来也不会轻易撒开手。何况年纪相仿,总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谈得来,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

寒叶皱眉笑:“可她自己都还在成长,能给你徒弟指点什么?你徒弟要怎么历练?”

“那你还真是高看他了,时候不到,火候也不够,他听不进什么指点,我只是想他跟在同龄人身边学习学习。历练这种事情,得跟有主见、懂分寸的同龄人一起,若是整日拘在老家伙身边,反而容易学得一身暮气。”

南明子没说出口的是他觉得明月枝骨骼清奇,水云间“望气”这门术法他虽学不到位,但他直觉明小友将来必有大成。秉性坚韧,为人赤忱,让徒弟跟着她,说不定日后会是水云观的一次机会。

寒叶摇摇头不语,呷了几口茶后才道:“嘶…这事你还是得问问悬光。”

“提前说好,我不会去帮腔的。”

这跟让一个品性端方、行事稳妥的姑娘去帮扶一个不爱念书的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虽说那位师侄还没到纨绔子弟的程度,但本质上就是件不地道的事儿。

可话说回来,守山现在这光景,目的又是为了托孤,她也不能与他分辩什么。

*

牡丹镇的某条小巷内,回荡着“哒哒”的脚步声。

薛灿气喘吁吁地倚在墙壁上,头上的花环因为方才大力奔跑而松散,歪歪斜斜挂在头上。汗湿的鼻尖上有些痒,她抓了一下,抓下一根白色的狐狸毛举在手里看,一会儿又往巷口看去,确定人还没追来,才彻底松下肩膀看向薛焕:“哥,你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薛焕同样靠在墙壁上,喘得比他妹还厉害,面上一片茫然。

片刻后气好像终于顺了,才瞪着两大眼看着薛灿,张嘴就是:“啥?”

薛灿瞟了狐狸一眼,勉为其难当着这只嫌疑狐的面,跟她哥把方才那句话掰开来讲:“比如这只狐狸其实是不是一只狐狸精?”

她在一边说这话时,一边已然用手揪住她哥的衣襟,另一只手正在他怀里试图把那只银灰色的狐狸掏出来。

但偏生小狐狸挺有灵性,缩起脚立马蹦她哥头顶上去了。

呔!她就知道这狐狸不简单。

看出来妹妹想干什么了,薛焕脚步一顿,一手扶着头顶上的狐狸就往后退。

一手按住妹妹:“等会…”

薛灿止住了手,等他解释。

可惜薛焕没悟到这重意思,模样还有几分生气,叉腰看着妹妹愤怒道:“你怎么能就这么信了他们说的话?”

薛灿靠在墙上歪着头看她哥,叹了一口气,而后才抬着下巴看向他头顶的狐狸:“我是不想相信他们的话,但是哥…你没发现你捡来的这只狐狸好像聪明得有点过分了吗?”

比锦绣姑娘的那只阿狸还要聪明了,她那天晚上还听清骊师姐说了那只小猫应当是生出了灵智。

但这只狐狸比那只猫的行为举止还要聪明灵泛,没准真是如那群人所说是只狐妖呢?

狐狸成精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东方道友还是吸收山间日月精华才凝形的山魅呢,一旦踏入修行之道大家也都算道友了。

她最怕的就是他哥手里这只当真就是那些人要找的狐妖,在用什么乱七八糟的法子搞歪门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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