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杏寿郎?这附近的邻居家,有没有可爱的小妹妹呀?”
炼狱杏寿郎站起身。
“呜姆,我吃饱了!还有我不需要可爱的小妹妹!”他拿起木刀,硬邦邦地回道。
“小姑娘这么可爱,你怎么知道不需要嘛!偶尔也放下刀出门转转嘛!”
飞鸟泉冲着他的背影喊。
院里那人没搭腔,自顾自地练起了上劈。
飞鸟泉一手搭在膝盖上,望着那还没休息一刻钟便继续挥汗如雨的身影,摇摇头。
啧啧啧,挺帅一小伙,总不该因为沉迷剑道而孤独终老吧?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自己这心操得有些多余。
毕竟同样是剑道狂魔的炼狱老爹可是把瑠火夫人这样的美人拐回家了呢。
说到炼狱瑠火,那位夫人的清冷气质实在是和这家剩下三口子太不一样,以至于飞鸟泉一开始都不敢相信她是炼狱槙寿郎的妻子。
平静,高贵,疏离——
无论是炼狱瑠火那线条清丽的眉眼,还是那不苟言笑的神态,都隐隐给少女难以接近的感觉。
因此,在刚搬进来那段时间里,飞鸟泉一直有些怕她。
直到一个训练的午后,她才解开了对那位夫人的误解。
飞鸟泉清晰地记得,当时,她跟炼狱杏寿郎的对练刚进行到一半,下腹突然的剧烈坠痛却让她连刀都握不稳了。
恰逢出招半程,她来不及收势,与木刀一并摔倒在地上,痛苦地蜷成一团。
同在道场上的炼狱父子见她突然从生龙活虎变得半死不活,也霎时慌了神,“唰”地围了过来。
“血(chi)……”只见飞鸟泉躺在地上,气若游丝地呢喃,“……好像……有血……”
在她身边,炼狱杏寿郎趴在地上,将耳朵凑近她的嘴巴,简直是摆出了听遗言的架势。
“什么?死(shi)?!”完全没抓住重点的男孩慌乱地大喊,“不,泉姐姐,你不会死的!振作一点!!”
一旁的炼狱槙寿郎看不下去,赏了自家儿子一个爆栗。
“臭小子别喊了!没看人家小姑娘要被你喊晕了吗!!”只听他用足足比炼狱杏寿郎响两倍的音量大喝。
躺在地上的飞鸟泉表示很惆怅。
为什么她没长三只手?
这样她就能在捂住肚子的同时把耳朵也给捂上了。
最终,还是炼狱瑠火的到来终结了这场混乱。
“男士都给我进屋。”
三人之中唯一冷静的炼狱夫人很快便明白了事态,恨铁不成钢地瞪自己丈夫一眼,干脆地轰走了那两个没用的雄性。
在那之后,炼狱瑠火照料了飞鸟泉一下午。
清洗,更衣,如何使用月事带……这些都由炼狱瑠火手把手地教给少女,没有半分嫌弃。
“这是每个女性到了年龄都会有的,看样子泉姑娘的反应比常人要大些,不必过于担心,休息下就好了。”
在终于让飞鸟泉在房间里安顿下来后,她柔声安慰道。
飞鸟泉脸色苍白地缩在被窝里,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热姜茶。
“对……对不起,我不是……没有——”面对炼狱瑠火,她语无伦次了起来,“我不想麻烦夫人的,真对不起。如果事先知道会这样的话,我——”
少女的声音愈发小了下去。
怎么可能事先知道呢?
即便有些书本上会隐晦地提起女性月事的存在,她也不可能知道,它在自己身上竟会如此难熬。
从没有一个母亲能告诉她这些。
想到这里,她有些鼻子发酸,只得悄悄将脸埋进杯子里。
炼狱瑠火跪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少女一小口一小口从杯中啜饮。
“你知道,我一直想要个女儿。”她蓦地感慨道。
少女的动作因为她的话而顿住。炼狱瑠火见她抬头看向自己,两眼湿漉漉的,像是少见地将所有的脆弱与不安都一并暴露了。
“因为没有女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关于女性身体的这些事,”她对着少女笑了笑,“我希望我做的还不错。”
氤氲的蒸汽从杯沿腾腾而上,似乎连带着将炼狱夫人的眉眼都柔化了。
飞鸟泉将陶瓷杯放置一边,吸吸鼻子。
肯定是热气熏得她眼睛疼的缘故,她觉得自己都快流眼泪了。
“夫人,”她轻声说,“我……可以叫您瑠火阿姨吗?”
炼狱瑠火微笑着点点头。
于是,仿佛是得到了鼓励那般,她继续小心翼翼地提出更为大胆的要求——
“那,我可以抱抱您吗?”
炼狱瑠火向她张开双臂。
飞鸟泉从被窝中爬出来,缩进她的怀里。
亲切,温暖,柔软——
就像那个,她从未有过的母亲的怀抱。
……
自那之后,炼狱府上好像多了一个可以让飞鸟泉倾诉的对象。
因此,少女最近在为男女之情而烦恼这件事,炼狱瑠火也是第一个知道的。
“为什么小泉要拒绝他呢?就一次约会而已,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她一脸认真地给飞鸟泉提建议,“想当初,你炼狱叔叔来追我的时候,我也是下意识拒绝的;不过还好我给了他一次机会,要不然可就没有杏寿郎与千寿郎了呀。”
飞鸟泉被她的真挚给逗笑了。
“好的,瑠火阿姨,”她乖巧地答道,“我会去试试的。”
瑠火阿姨说得对,就是一次约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吧?